东部沿海的战局,如同一锅即将沸腾的滚油,而“烛龙”小组的抵达,并未能立刻扭转这令人窒息的劣势。
他们很快发现,西部废墟中积累的巷战和陆地变异体对抗经验,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敌人的攻击来自海上,依托舰炮的远程覆盖和神出鬼没的两栖突袭。
广袤的海面提供了绝佳的掩护和机动空间,而蜿蜒复杂的海岸线、暗礁、潮汐以及被摧毁的港口设施,则严重限制了“烛龙”这类精锐小队的发挥。
他们对海流的走向、暗礁的分布、甚至哪些海域可能潜伏着未被记录的变异海洋生物一无所知,几次试探性的侦察都险些陷入被动。
“这样下去不行。”在一次短暂的战术复盘会上,雷烈眉头紧锁,
“我们像是被蒙住眼睛的拳手,空有力量却打不中目标。敌人的舰艇位置飘忽不定,登陆点和时间也难以预测,我们太被动了。”
陆铠站在临时指挥所的了望口,望着远处阴沉的海平面,那里偶尔有敌人的舰影一闪而过。
他的狙击步枪在这里有力无处使,超远距离射击受到海风、湿度、地球曲率等多重因素影响,难度极大。
“我们需要眼睛,需要能在海上行动、熟悉这片水域的人。”
“键盘”尝试破解敌人通讯的工作也进展缓慢。
敌人的加密等级很高,且频繁更换频道,截获的信息支离破碎,难以拼凑出完整的情报。
“他们的指挥链路似乎有一部分是依靠某种生物信号或者我们未知的短波技术,常规电子侦测效果有限。”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负责在外围警戒的“幽影”带回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她在侦察一处废弃渔村时,发现了一些并非“清道夫”留下的活动痕迹——粗糙但实用的陷阱、隐蔽的观察点、以及一些利用海洋垃圾和废旧渔网制作的简易预警装置。
痕迹很新,显示有一伙人最近还在这里活动,并且对“清道夫”抱有敌意。
“是本土的幸存者?”雷烈精神一振。这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根据“幽影”提供的线索,“烛龙”小组没有大张旗鼓,而是由雷烈、陆铠和“幽影”三人,带着展示善意的少量物资(药品和干净淡水),在“幽影”的引导下,小心翼翼地前往那个废弃渔村。
他们在村口一处半塌的石屋后,被数道突然从阴影中伸出的、挂着鱼钩和尖锐贝壳的渔叉拦住了去路。
几个皮肤黝黑、穿着破烂防水服、眼神却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男女从废墟中现身,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北境的人?”为首一个脸上带着海风刻痕、头发花白却身材精悍的老者,操着浓重口音的通用语,目光在雷烈肩章的鹰徽上停留片刻。
“是的,老先生。我们是‘烛龙’小队,来东部对抗‘清道夫’和他们的主子。”
雷烈放下手中的武器,示意没有敌意,“我们发现了你们的踪迹,想寻求合作。”
“合作?”老者嗤笑一声,带着海民特有的直爽与怀疑,“你们这些穿着铁壳子的‘大人物’,能跟我们这些在泥里和海浪里刨食的‘破烂王’合作什么?别到时候把那些黑船和怪物引来,害得我们最后这点藏身之地都没了!”
陆铠上前一步,言简意赅:“我们缺船,缺对海的了解,缺对敌人动向的提前预知。你们缺武器,缺药品,缺稳定的食物来源。合则两利。”
他的话直接点明了双方的需求和短板。
老者眯起眼睛,打量着陆铠那沉稳如山的气质和身上那股久经沙场的煞气,又看了看雷烈身后如同融入阴影的“幽影”,沉默了片刻。
“跟我来。”他最终摆了摆手,示意手下收起渔叉。
他们被引到渔村深处一个隐蔽的、由旧船坞改造的地下据点。
这里聚集着大约三十多名幸存者,自称“海蛇帮”。
他们都是原本依海为生的渔民或沿海居民,末世后凭借着对海洋的熟悉和顽强的生命力,在这片危机四伏的海岸线上挣扎求存。
他们憎恨“清道夫”掠夺他们的渔场、摧毁他们的家园,更恐惧那些从黑船上下来、能在水下活动的恐怖变异体。
首领名叫老海鳗,是这群人的主心骨。
经过一番坦诚(却也充满试探)的交流,“烛龙”展示了北境提供的部分制式武器和药品,证明了自身的价值和诚意。
而老海鳗他们也透露了一些宝贵的信息:
他们通过观察潮汐、海鸟迁徙和云层变化,能够大致预测“清道夫”舰队的活动规律(对方似乎也需要借助某些自然条件进行补给或释放变异体);
他们知道几条隐蔽的、可以绕过敌人主要监视区域靠近其活动海域的水道;
他们甚至通过潜水,远远观察过那些黑色舰艇的底部结构,发现其似乎与某种巨大的海洋生物组织有连接!
“那些黑船,不完全是铁疙瘩!”一个年轻气盛、名叫阿浪的小伙子激动地说,“它们下面好像长着东西!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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