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基地内的短暂休整时间,在无声的忙碌中飞速流逝。
每一分钟都弥足珍贵,但没人敢放松警惕。
除了必须的装备检查和能量补充,大部分队员都抓紧时间闭目养神,在呼啸的风暴背景音中,强迫身体适应这深入骨髓的严寒,并积蓄接下来艰苦跋涉所需的每一分体力。
陆铠和“灵眸”则一直守在勉强恢复工作的通讯台前,利用信号间歇稳定的片刻,接收并下载了本部传来的最新数据包——
主要是过去几小时对“震颤源”区域的远程监测分析,以及根据早期侦察碎片信息拼接出的、前方大致地形的推测图。
数据令人忧心。
“震颤源”的能量读数曲线呈陡峭上升态势,且波动模式越来越趋向于某种规律的“脉冲”,仿佛一个巨大的心脏正在冰层深处缓缓苏醒并加速搏动。
推测地形图则显示,从前进基地到目标核心区域,直线距离约八十公里,但这片区域被标注为“高度复杂区”,充斥着密集的冰裂隙网络、疑似古代冰川移动形成的极不稳定的冰塔林、以及至少两片被标记为“持续强紊流带”的危险气象区。
“直线距离八十公里,在这种地形和天气下,实际行进距离可能要翻倍,甚至更多。”“灵眸”看着屏幕上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标记,轻声道。
她的精神力感知在相对封闭的基地内恢复了少许,此刻正隐约感知着外面狂风中夹杂的、更加混乱且充满恶意的能量余波。
“没有别的选择。”陆铠的目光在地图上那些狰狞的地形标记间移动,大脑飞速计算着可能的路线和风险,“我们不能绕行,时间不够。只能选择相对危险性较低的路径,强行穿过去。”
他调出雪地摩托的能源读数。
“两辆摩托,满载情况下理论续航约一百二十公里,但考虑到负重、低温损耗和复杂地形,实际可能只有八十到一百公里。必须谨慎使用,在最后冲击阶段或者紧急撤离时作为关键助力。”
时间到了。
队员们无需催促,在陆铠起身的瞬间,便已全部结束休整状态,迅速而安静地整理好装备,在入口处列队。
每个人的眼神都在防寒面罩和护目镜后闪烁着冷静而坚定的光。
陆铠环视一圈,下达了出发前的最后指令:“出发后,‘灵眸’居中,负责预警和路径校正。‘铁拳’、‘风行’,你们一前一后,负责开路和断后。其余人,两人一组,保持紧密队形,注意脚下和侧翼。任何异常,立即报告。我们的第一个阶段性目标,是二十公里外的‘相对安全区’标记点。出发!”
厚重的合金气闸门再次打开,比之前更加猛烈的暴风雪瞬间灌入,几乎将人吹得踉跄。
众人压低重心,鱼贯而出,重新投入那片白茫茫的、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冰雪地狱。
离开背风的冰壁,风力陡然增强。
能见度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因为天色渐亮(尽管依旧昏暗)和狂舞的雪沫,产生了一种光怪陆离的眩晕感。
积雪深及膝盖,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队员们按照队形,用登山杖和彼此间的绳索连接(间隔五米),艰难地向前挪动。
陆铠走在队伍偏前的位置,紧跟在负责开路的“铁拳”身后。
他的目光透过不断被雪花覆盖又被他快速拭去的护目镜,警惕地扫视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
除了狂风呼啸和积雪被踩压的咯吱声,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令人窒息的苍白与寒冷。
温度计显示外部气温已降至零下四十二度,并且还在缓慢下降。
即使有最先进的防寒装备,那种无孔不入的寒意依旧像细针一样,试图刺穿所有防护。
“左侧五十米,冰层结构不稳定,有空洞回音。”“灵眸”的声音通过内部频道传来,带着精神力感知特有的细微震颤。
她的能力在这种环境下受到了极大压制,范围缩小,精度下降,但依然是队伍最珍贵的“眼睛”。
队伍立刻向右偏转,避开那片看不见的死亡陷阱。
行进的速度慢得令人心焦。一个小时过去了,根据定位信标的粗略估算,他们只前进了不到三公里。
这不仅仅是体力的消耗,更是意志的煎熬。
单调的白色,无休止的狂风,极致的低温,还有对未知危险随时可能降临的紧绷神经,都在无声地侵蚀着人的精神。
“前方一点钟方向,约一百米,有生物热源反应!非常微弱,但……移动模式不像已知动物!” “灵眸”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惊疑。
所有人在瞬间进入战斗状态,自动分散成防御队形,枪口指向预警方向,身体伏低,借助起伏的雪堆寻找掩护。
陆铠眯起眼睛,透过漫天风雪望去。
起初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晃动的白。
但几秒钟后,一些极其模糊的、几乎与风雪融为一体的灰白色影子,在雪幕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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