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道士的插曲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几圈涟漪后,酒馆便迅速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是这平静之下,暗流涌动得愈发明显。
接下来的几日,忘忧酒馆迎来了几拨形色各异的“客人”。
先是有一对自称散修兄妹的年轻人,言辞恳切地想拜入酒馆当伙计,声称仰慕墨老板威名,愿效犬马之劳,甚至愿意签下灵魂契约。被林月儿以“人手已足”婉拒后,两人也不纠缠,只是每日必来,点一壶茶,坐在角落,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后院忙碌的阿木和云芷,眼神深处藏着难以掩饰的探究。
随后又来了一位富商打扮的中年人,带着厚礼,说是感谢墨老板(虽然他自己也没见过)间接铲除了盘踞商路多年的匪患(指的可能是之前顺手清理的某些邪修据点),想与酒馆建立长期“合作”,供应顶级灵米和灵泉。赵铁出面接待,对方热情得过分,言语间不断试探酒馆的日常用度和人员喜好,被赵铁不冷不热地挡了回去。
甚至还有一位自称是某偏远小城城主府管家的人,带着城主的亲笔信和重金,请求墨老板出手救治城主一位“中了奇毒、神智昏聩”的独子,症状描述得与那“清溪”颇有几分相似。
这些人的到来,方式不同,目的却隐约指向同一个方向——试探、渗透,或者试图将墨菲斯乃至整个酒馆拖入某种预设的“麻烦”之中。
“老板,这些人……演技比之前那个‘清泉’倒是好了不少。”林月儿在晚间汇总情况时,微微蹙眉道,“尤其是那个富商,若非云芷妹妹感知到他身上有一丝极其隐晦的、与葬魂谷相似的死寂之气,几乎就要被他瞒过去了。”
云芷轻轻点头,声音空灵:“嗯,他们身上都带着很淡的‘线’,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但意识又似乎是清醒的,很矛盾。”
阿木也补充道:“我怀里的碎片,在那些人靠近的时候,偶尔会传来非常微弱的悸动,像是……警惕?”
墨菲斯正拿着一根筷子,百无聊赖地戳着盘子里的花生米,闻言眼皮都没抬:“正常。钓鱼还得打窝呢,不下点本钱,怎么让鱼咬钩?圣教那群见不得光的东西,这次倒是学乖了,知道硬的不行来软的,明的暗的一起来。”
他夹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嚼得嘎嘣响:“可惜啊,演技再好,身上的臭味是遮不住的。下次再看到这种带着‘线’的傀儡,或者身上有幽冥道那股子棺材板儿味的,不用客气,直接列入黑名单,价格翻十倍。爱来不来。”
赵铁瓮声瓮气地问:“老板,那个去采药的清泉,会不会真死烈风谷里?他背后的人……”
“死不了。”墨菲斯嗤笑,“他背后的人舍不得这颗还有点用的棋子。估计现在正想办法怎么既保住棋子,又能把‘赤阳精金草’弄到手,继续演下去呢。等着吧,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他放下筷子,目光扫过眼前的伙计们,虽然依旧慵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都打起精神来。这群苍蝇不达目的不会罢休,这次是试探,下次可能就是更阴损的招数。保护好自己,也看好酒馆。谁要是着了道,坏了我的清净……”
他没有说完,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清楚:加班之怒,甚于魔王。
众人心中一凛,齐声应道:“是,老板!”
果然,没过两天,关于清泉道士的消息便间接传了过来——并非通过清泉本人,而是通过听风楼苏月白传来的情报。
情报显示,流云观(确有其观,但早已衰落)旧址附近近日确有异动,有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在烈风谷外围出没,并与谷中的火系精怪发生了数次冲突,似乎真的在寻找什么。同时,青岚宗林枫也传来讯息,称其宗门内一名颇受重视的内门弟子,近日行为异常,私下修炼邪功,与几名来历不明的散修交往过密,其症状与那日清泉描述的“清溪”如出一辙!
“蚀心计划……”林月儿看着两份情报,脸色凝重,“他们真的开始在各大宗门内部下手了。利用弟子们的欲望、执念或弱点,引诱其堕落,制造内乱。”
墨菲斯接过苏月白情报中附带的一小坛特酿灵酒,满意地拍开闻了闻,这才慢悠悠地说:“内部瓦解,成本最低,效果最好。看来圣教剩下的那些残渣,里面也不全是没脑子的。”
他喝了一口酒,咂咂嘴:“告诉苏月白和林枫,这事我们知道了。让他们自己清理门户,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我这儿推。我这儿是酒馆,不是垃圾处理站。”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眼神带着一丝玩味:
“不过,如果他们清理不掉,或者发现‘病’得太重,实在没救了……可以打包送过来。”
“当然,‘处理费’得另算,价格……视污染程度而定。”
众人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墨菲斯的意思。
老板这是……把圣教的“蚀心计划”,当成了一门新的“生意”?
阿木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神器碎片,感觉那温润的触感下,似乎隐藏着更加汹涌的暗流。风雨欲来,而他们的酒馆,已然矗立在风暴的最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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