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玉石阶梯向上延伸,仿佛通往星空。台阶表面光滑如镜,却奇妙地不显湿滑,反而有种踏实的温润感。两侧墙壁同样由玉石砌成,镶嵌着无数细小的、自发光的星蓝色晶粒,构成一幅幅简约而玄奥的星图,描绘着日月星辰的运行、四季的轮转、以及一些难以辨识的、似乎记录着上古重大天象事件的图案。
行走其间,仿佛漫步于一条凝固的星河长廊,一种古老、肃穆、而又充满智慧探索气息的氛围笼罩着众人。与外界星陨谷那种狂暴、扭曲、被污染的星力环境截然不同,这里的星光能量虽然同样浓郁,却显得纯净、有序、带着一种历经时光沉淀的静谧与威严。
“这里才是星陨谷真正的核心,上古‘观星者’们与星辰对话、探寻天地至理的圣所。”云芷轻声说道,眼中通明净光流转,贪婪地记录着两侧墙壁上那些蕴含深意的星图,“圣教占据此处,简直是玷污。”
阶梯的尽头,是一扇半敞开的、高达三丈的拱形玉门。门扉材质与阶梯墙壁相同,只是更加厚重,表面浮雕着更加复杂的星象图,中心是一幅巨大的、仿佛囊括了周天星辰的漩涡图案。此刻,玉门被粗暴地推开了一道可容数人并行的缝隙,门轴处有明显的法术灼烧和利器劈砍痕迹,显然是圣教强行破门留下的。
门内,景象豁然开朗,却又令人心头一沉。
这是一座无比宏伟的圆形殿堂,规模远超之前的地下晶体殿堂。穹顶呈完美的半球形,高度超过百丈,其上并非岩石,而是一片流动的、仿佛真实星空般的幻象——无数星辰在其间明灭流转,遵循着古老而玄奥的轨迹。这显然不是简单的光影效果,而是某种极高明的上古阵法,将外界真实星空的投影,乃至部分星力直接接引、显化于此。
殿堂的地面由整块巨大的、暗色中流淌着星光的玉石铺就,光滑如镜,倒映着穹顶的星辰幻象,行走其上,仿佛踏足星空。殿堂四周,环绕着一圈高大的玉石立柱,柱身上同样雕刻着星图与古纹。
然而,这庄严神圣的景象,此刻却被粗暴地破坏和污染。
殿堂中央,原本应该是举行仪式或安放重要器物的核心区域,此刻被一座庞大、狰狞、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暗红色建筑所占据。
那是一座比地下洞窟中见过的“地脉共鸣塔”巨大十倍的复合装置。它由类似的血肉、骨骼、金属、晶体材料构成,但结构更加复杂,如同一个扭曲的、多层的暗红色金字塔。装置基座深深扎根于殿堂的地面,无数粗大的、搏动着的暗红色“根须”刺入下方的玉石,贪婪地抽取着地脉之力,甚至能看到玉石地面因此而变得黯淡、出现龟裂。装置的中层,布满了蜂巢般的孔洞,每个孔洞中都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污秽星光的“蚀星晶核”,它们共同构成一个邪恶的阵法,与穹顶的星辰幻象争夺着星力的控制权,将纯净的星力扭曲、污染,再灌注回装置。
而在装置的顶端,则悬浮着一颗约有人头大小、不断变幻着形态的物体。它时而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暗红近黑,表面布满狰狞的血管纹路;时而又像一颗畸变的星辰,散发着不祥的暗紫色光芒;时而又化作一团纯粹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混合了归墟的“死寂”、深渊的“混乱”、以及被污染星力的“狂躁”的恐怖气息,正从这颗“东西”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如同活物的呼吸。
“星蚀之种……”云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通明净光让她比其他人更清晰地感受到那颗“种子”蕴含的毁灭本质。
在装置周围,散布着数十个更加高大的培养囊,里面蜷缩的“次级共生体”体型更大,气息更凶戾,显然更加接近完成体。四名穿着全覆盖式暗红色骨甲、手持镶嵌着巨大“蚀星晶核”武器的“蚀星卫”,如同雕塑般守卫在装置的四个关键方位,他们的气息凝实而冰冷,每一个都堪比金丹巅峰,甚至隐隐触摸到元婴门槛。
而在装置前方,一个高高的控制台旁,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与周围环境同样格格不入的、绣着银线浪花纹路的精致黑袍,脸上依旧戴着那张毫无表情的空白面具。他背对着入口方向,似乎正在专注地调整着控制台上某个复杂的、由水晶和符文构成的阵列,对身后的动静恍若未觉。
暗流。
碧波海逃脱的圣教巡察,如今“星蚀计划”的总负责人。
墨菲斯一行人隐身在玉门后的阴影中,迅速观察着殿内的情况。
“穹顶的星辰大阵还在运转,但被那个装置严重干扰和污染。”云芷快速分析,“圣教在利用装置,强行扭曲大阵的星力流,为‘星蚀之种’提供养料,同时也在尝试‘覆盖’或‘篡改’大阵的核心控制权。他们想把这上古遗迹,彻底变成他们的巢穴和仪式场。”
“那颗‘种子’的气息……太可怕了。”林月儿脸色发白,“感觉多看几眼,心神都要被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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