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的手指在终端屏幕上滑动，调出“清源计划”的追踪面板。上一条异常IP的记录还停留在两小时前，路径指向的服务器与游戏项目被入侵时一致。她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是打开了全球舆情监控窗口。
热搜榜单刚刷新，“盛世传媒紧急发布会”冲上了第一。直播信号自动弹出，画面里是高明远站在记者会现场，背景板印着公司logo，灯光打在他脸上，显得脸色灰暗。
他开口说：“经董事会决议，盛世传媒即日起终止所有与‘星骸宇宙’相关的开发、投资与运营项目。”
台下记者立刻举手提问：“这是战略调整还是彻底放弃？你们之前不是已经投入了大量资源吗？”
高明远沉默了几秒，嘴角扯了一下，像是想笑，却没有力气完成这个动作。“苏墨女士构建的是一个世界，而我们只懂买卖内容。”他说，“这个IP……我们玩不起。”
直播结束，新闻开始全网扩散。苏墨关掉视频，直接启动IP具象化推演系统，输入关键词“高明远撤资”。
三维图谱瞬间生成。左侧是盛世传媒的股价曲线，过去三天连续跳水，跌幅达60%，投资人集体抛售股份。右侧是“星骸宇宙”品牌估值模型，数值不断攀升，最终定格在103.7亿。生态影响力覆盖187个国家，用户互动率创历史新高。
系统标注：资本威胁等级由“高危”降为“解除”。对手组织架构已开始瓦解，专项组解散，核心人员调岗，资金链断裂。
苏墨盯着屏幕，没有说话。她退出系统界面，重新打开安全日志。那个境外IP最后一次尝试接入是在十分钟前，目标是语音数据库中的星芽唤醒词。攻击失败后，对方切换了跳转节点，但痕迹已经被“清源计划”锁定。
她点开反制协议的预备层，勾选了数据溯源和行为画像两项功能，但依然没有按下确认键。反击可以晚一点，现在更重要的是确认局势是否真实稳定。
陈舟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平板，脚步比平时快。“你看到了吗？高明远真的退了。”
苏墨点头，把系统推演结果调出来给他看。
陈舟看了一会儿，低声说：“市值蒸发六成，这不是临时策略，是崩盘。”他抬头，“我们可以松一口气了。”
苏墨说：“崩盘不代表消失。他还有翻盘的机会，只要能找到新的资金入口。”
“但现在没人敢碰他。”陈舟说，“你上次放出的那份基金虚假报告已经被三家财经媒体转载，证监会也介入调查。他想融资，没人敢接。”
苏墨没回应。她知道舆论能压人，但压不死人。真正的胜负不在发布会上，而在背后的资金流向和资源掌控。
她拿起桌上的星芽模块，接口处微光闪烁了一下。她将模块插入终端，调出巴黎站实时数据。展厅内观众人数突破八千，社交平台话题持续发酵，#MySymbiontChallenge 的投稿量超过二十万条。日本、德国、巴西多地出现自发组织的星芽主题展览。
陈舟看着数据流，忽然笑了。“你知道吗？刚才有记者问高明远，为什么不说清楚失败原因。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我低估了一个创作者对世界的控制力。’”
苏墨抬眼：“他说了这个？”
“原话。”陈舟点头，“不是公关稿，是他自己说的。”
苏墨收回目光。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高明远终于意识到，IP的价值不在于短期变现，而在于长期构建的信任体系。他用资本试图切割连接，却被连接本身反噬。
但她不能因此放松。越是这种时候，越可能有最后的反扑。
她打开通讯列表，给法务团队发了一条指令：全面审查近期所有合作申请，尤其是来自拉美和东南亚地区的渠道方。同时，将“星辰视界”的关联企业列入黑名单，冻结其所有测试权限。
做完这些，她才轻轻合上终端。
陈舟从包里拿出一瓶香槟，又找了两个纸杯。“不管怎么说，这是胜利。至少目前是。”
他倒好酒递给她。苏墨接过，没有喝，只是放在桌上。
展厅那边传来欢呼声。透过玻璃墙，她看见一群孩子正围着星芽全息投影转圈，有人举着自制灯牌，上面写着“我也想成为重建者”。一位老人蹲下身，帮一个小女孩调整她做的星芽翅膀，动作很轻。
陈舟说：“你说，他为什么会认输？”
苏墨说：“因为他试过所有方法。收购、抹黑、盗版、操控舆论、扶持竞品……每一步都被破解。他发现这不是一场商业竞争，而是一场规则重构。他还在用旧规则打球，但我们已经换了球场。”
陈舟笑了笑：“所以他明白了，赢不了。”
“不是赢不了。”苏墨说，“是他根本不懂怎么玩。”
香槟杯静静立在桌边，泡沫慢慢消散。苏墨拿起星芽模块，收进口袋。她的手指在接口处停了一瞬，感受到一丝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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