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10月下旬,辰时,鲁西东阿县城郊三道岗阵地
秋日的晨光刺破薄雾,洒在三道岗连绵的土坡上。新挖的战壕蜿蜒如长蛇,壕沟里的冻土被战士们的体温焐化,泥泞中插着密密麻麻的竹签,上面淬着乌黑的桐油。陈惊雷拄着步枪站在主阵地的掩体后,左臂的绷带又渗出了暗红的血渍,他望着远方官道上扬起的尘土,耳中已经能听见日军装甲车的轰鸣。
“团长,三道岗的工事都筑好了!”赵铁锤扛着九二式重机枪跑过来,枪管上搭着伪装的枯草,他身后的一营战士们正把缴获的掷弹筒架在战壕边缘,“补充团的李团长带着人守左翼的马家洼,游击总队的王队长领着队员们在右翼的芦苇荡里埋了地雷,老百姓们把家里的门板、石碾都搬来了,堆在战壕前面当掩体!”
陈惊雷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阵地。老周的爆破连正在战壕后方组装炸药包,他们把日军的炮弹壳改装成了地雷,导火索连在绊线上,延伸到荒草深处。张政委带着政工队的同志在阵地上穿梭,给战士们分发传单,传单上印着“死守三道岗,保卫东阿城”的大字,战士们攥着传单,眼里燃着斗志。
“通知各阵地,鬼子的装甲车一来,先打驾驶员,再炸履带!”陈惊雷的声音带着沙哑,却掷地有声,“没有命令,不准放一枪一弹,等鬼子进了三十米射程,再给我狠狠打!”
就在这时,远处的官道上出现了日军的先头部队。十几辆装甲车轰鸣着开路,后面跟着黑压压的步兵,钢盔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一面太阳旗在队伍上空招摇。日军的侦察机在阵地上空盘旋,投下的炸弹落在荒草里,炸起一片片泥土。
“鬼子来了!”战壕里响起一声低喝。
战士们立刻伏在掩体后,手指扣在扳机上,目光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日军。赵铁锤把重机枪架在门板上,枪口对准装甲车的履带,他的肩膀绷得紧紧的,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老周蹲在战壕边缘,手里攥着引爆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绊线。
日军的装甲车越来越近,离阵地只有五十米了。驾驶员的脸在车窗里清晰可见,他嘴里叼着烟,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后面的步兵端着步枪,猫着腰跟在装甲车后面,一步步逼近战壕。
“三十米!”陈惊雷低吼一声。
赵铁锤的重机枪率先怒吼起来,子弹像雨点般扫向装甲车的履带。“哒哒哒”的枪声里,一辆装甲车的履带被打断,歪歪扭扭地撞在土坡上,燃起熊熊烈火。老周猛地按下引爆器,战壕前的荒草里响起一连串的爆炸声,日军的步兵被炸得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
“冲啊!杀鬼子!”陈惊雷率先跃出战壕,驳壳枪连开数枪,撂倒了两名日军伍长。战士们呐喊着冲上去,刺刀闪着寒光,与日军展开了白刃战。左翼的马家洼里,补充团的战士们扔出一排排手榴弹,把日军的侧翼部队压了回去。右翼的芦苇荡里,游击总队的队员们挥舞着大刀,砍断了日军的退路。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爆炸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陈惊雷的驳壳枪子弹打光了,他捡起一把日军的步枪,朝着一名日军少佐冲去。两人的刺刀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声,陈惊雷的左臂伤口裂开,鲜血直流,他却咬紧牙关,猛地一用力,把刺刀捅进了对方的胸膛。
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北平
王府的大殿里,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司令官站在沙盘前,手里的指挥棒狠狠砸在东阿县的位置上,沙盘上的红色小旗子已经把三道岗阵地围得水泄不通。他的脸色铁青,嘴角抽搐着,桌上的电报一份接一份,全是坏消息。
“司令官阁下,第14师团的先头部队在三道岗受阻,损失了十二辆装甲车,两个步兵中队全军覆没!”一名参谋低着头,声音带着颤抖,“八路军的抵抗非常顽强,还有大量的百姓支援他们,我们的部队根本无法突破防线!”
“八嘎!”司令官怒吼着,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一群废物!连一个小小的三道岗都攻不下来!”他转身看向东南亚的地图,眼里闪过一丝焦虑,“南洋半岛的战事怎么样了?”
另一名参谋连忙上前:“报告阁下,我军已经突破了英军的第一道防线,占领了半岛南部的港口。但是,美军的太平洋舰队已经开始向菲律宾集结,国际舆论对我们非常不利。”
司令官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知道,华北的战局已经陷入了泥潭,而东南亚的战事也越来越复杂。中国的抗日烽火,已经烧得他焦头烂额。
“命令第14师团,增派兵力,务必在今天日落前攻克三道岗!”司令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疯狂,“另外,通知航空兵部队,对三道岗阵地进行地毯式轰炸!我要把那里炸成一片焦土!”
延安,枣园窑洞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桌上的地图上。伟人站在地图前,手里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着鲁西三道岗的标记。周副主席和朱总司令坐在一旁,手里端着粗瓷茶杯,三人的脸上都带着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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