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1月7日丑时,黄河支流汴河渡口
夜色如墨,寒风卷着河面上的湿冷气息,刮得人脸颊生疼。汴河大桥横跨在河面之上,这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铁桥,是日军连接开封与郑州的补给命脉,桥面上每隔十米就有一个日军岗哨,探照灯的光柱来回扫射,将桥面照得如同白昼。桥的两端构筑了坚固的碉堡,九二式重机枪的枪口从射击孔里探出来,对准了河面与公路的交汇处。
赵铁锤带着爆破连的战士们,潜伏在大桥南岸的芦苇荡里。他们身上披着白色的伪装布,与河滩上的积雪融为一体,只有偶尔闪过的烟头红光,才能看出芦苇荡里藏着人。赵铁锤手里攥着侦察草图,指尖在“碉堡”“岗哨”“重机枪阵地”的标注上反复摩挲,眉头紧锁。
“队长,鬼子的防守太严了,”一名侦察兵压低声音凑过来,“桥头堡里至少有一个小队的鬼子,桥面的岗哨十分钟换一次班,探照灯的死角只有桥底那一片,而且水里全是冰碴子,下去就是找死。”
赵铁锤啐了一口唾沫,抬头望向桥面。探照灯的光柱扫过芦苇荡,战士们立刻屏住呼吸,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等光柱移开,他才咬牙说道:“硬闯肯定不行,得用调虎离山计。老李,你带三个人,绕到桥北约三里地的公路上,把咱们缴获的那辆日军卡车开过来,制造游击队袭扰的假象,把桥头堡的鬼子引出去一部分。”
“剩下的人跟我走,”赵铁锤摸出腰间的炸药包,眼神锐利如刀,“等桥头堡的鬼子一撤,咱们就从桥底的死角摸上去,把炸药包贴在桥墩上。记住,动作要快,三分钟之内必须完成,不然等鬼子反应过来,咱们都得交代在这儿。”
战士们纷纷点头,眼神里没有丝毫惧色。老李带着三名战士,悄无声息地钻进芦苇荡深处,朝着北岸的公路摸去。赵铁锤则带着其余战士,解下身上的负重,只留下炸药包和匕首,猫着腰朝着汴河大桥的桥底摸去。
冰冷的河水没过膝盖,刺骨的寒意顺着裤腿往上钻,冻得战士们牙齿打颤。但没有人吭声,每个人都死死咬着牙,踩着河底的淤泥,一步步靠近桥底。桥底的空间狭窄而黑暗,只有上方桥面传来的日军岗哨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与此同时,开封城内日军指挥部
山本大佐还在对着地图踱步,桌上的煤油灯芯跳动着,映得他的脸色忽明忽暗。许昌失守的消息让他彻夜难眠,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电报一封接一封,全是催促他加固防御、死守开封的命令。
“报告大佐!”一名通讯兵匆匆跑进屋内,手里拿着一份电报,“汴河大桥以北三里地,发现八路军游击队袭扰,他们炸毁了我们的一个补给站,还抢走了一辆卡车!”
山本大佐猛地停下脚步,眼神一凛:“八嘎!这群土八路,竟敢打补给线的主意!命令桥头堡的第3小队,立刻北上增援,务必歼灭这群游击队,夺回卡车!”
“大佐阁下,”参谋长连忙劝阻,“桥头堡的兵力本来就少,如果再抽调一个小队,恐怕大桥的防御会出现漏洞。”
“漏洞?”山本大佐冷笑一声,“一群乌合之众的游击队,能有什么本事?等第3小队歼灭了他们,立刻回防大桥。现在,保住补给线才是最重要的!”
参谋长不敢再反驳,只能躬身应道:“哈伊!”转身去传达命令。山本大佐走到窗边,望着汴河大桥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他自以为得计,却不知道,这正是赵铁锤想要的。
汴河大桥南岸桥头堡
一阵急促的军号声响起,驻守桥头堡的日军第3小队,在小队长的带领下,急匆匆地朝着北岸的公路赶去。碉堡里只剩下一个班的鬼子,守着两挺重机枪,注意力全被北岸的枪声吸引。
“机会来了!”赵铁锤低喝一声,带着战士们从桥底钻出来,如同狸猫般窜上桥面。他们贴着桥边的护栏,避开探照灯的光柱,朝着桥墩的位置摸去。一名日军岗哨察觉到不对劲,刚要张嘴呼喊,就被赵铁锤一把捂住嘴,匕首反手抹过喉咙,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战士们分工明确,两个人一组,将炸药包牢牢地贴在四个主桥墩上,导火索被连成一串,握在赵铁锤的手里。“撤!”赵铁锤一声令下,战士们立刻转身,朝着桥底的方向撤退。
就在这时,北岸的公路上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紧接着是卡车爆炸的巨响。赵铁锤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老李他们肯定是被日军发现了。他回头望了一眼桥头堡的方向,只见碉堡里的日军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正端着步枪朝着桥面冲来。
“来不及了!”赵铁锤咬了咬牙,握紧了导火索,“同志们,快撤!我来断后!”
战士们不肯走,纷纷喊道:“队长,要走一起走!”
“废话什么!”赵铁锤怒吼,“任务已经完成,你们必须把情报带回去!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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