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暑气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雨洗刷殆尽,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清新气息。
数月的光阴,不仅让泽法手中的螺丝刀变得听话,更让他脑海中两个世界的认知,在冲突与反思中,开始缓慢地融合。
他不再仅仅学习技能,更在尝试理解支撑这一切的社会。
这天,大院公共晾衣区发生了一场小小的纠纷。
两户人家因为抢占有限的晾衣绳位置,以及一家晾晒的湿衣服水滴打湿了另一家快要晾干的被单,起了口角。
声音越来越大,引来了不少邻居围观。
“我先来的!这地方我一直用!”
“你家衣服还在滴水呢!讲不讲道理!”
居委会的赵主任闻讯赶来,没有偏袒任何一方,而是耐心劝解,最后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先来者优先,但湿衣服要尽量拧干,或者错开高峰时段,并提醒大家互相体谅,共同维护公共环境的和谐。
泽法也被阮阮拉着,在人群外围观看。他看着赵主任不疾不徐地引导,看着双方从一开始的火气冲天,到后来逐渐冷静,各自让步,最终达成了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
没有武力威胁,没有权势压人,只有基于共同认可的妥协。
“赵奶奶好厉害!”阮阮小声对泽法说,“就像爸爸说的,有事情要讲道理,不能打架。”
泽法默默点头。这种基层自治,再次冲击着他的认知。
他想到了海军处理内部矛盾时往往依赖军衔和纪律,处理外部冲突则更依赖于武力。
而这种依靠协商解决民间细微矛盾的方式,效率或许不高,却最大限度地维护了社区的和谐,将破坏降到了最低。
晚上,电视新闻里播报了一条关于联合国安理会就某地区冲突召开紧急会议的消息。
新闻画面中,不同肤色、不同国籍的代表在庄严的会议厅内发言,主持人简要介绍了安理会的职能,并提及了“五大常任理事国”及其“否决权”的概念。
秦卫国一边看新闻,一边随口对泽法和阮阮解释道:“这五个国家是二战后的安排,对维护世界和平与安全负有特殊责任。否决权意味着,任何一个常任理事国反对,决议就无法通过。”
阮阮眨着大眼睛问:“爸爸,那……那我们是其中之一吗?”
秦卫国笑了笑,摸了摸女儿的头:“是的。所以我们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努力维护和平。”
这番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泽法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海军本部,马林梵多 - 元帅办公室。战国、鹤、库赞、萨卡斯基、波鲁萨利诺齐聚,气氛凝重。连卡普也罕见地严肃抱着手臂站在窗边。
“五大常任理事国……否决权……”战国揉着眉心,感觉头痛欲裂,“这意味着,在他们那个世界,不存在一个像世界政府这样名义上统御一切的‘最高权力’。而是几个顶级势力相互制衡!这种模式……”
鹤参谋眼神锐利,接话道:“……意味着更高层次的稳定,也意味着更复杂的博弈。他们内部的‘和平’,是建立在这种顶层的平衡和底层的社会治理双重基础上的。我们之前试图理解单个国家的强大,现在才发现,需要理解的是一个‘世界体系’。”
库赞靠在墙上,帽檐下的目光带着深深的疲惫:“啊啦……看来我们连模仿都变得无比困难了。这种顶层设计,根本不是我们能复制的。”
波鲁萨利诺歪着嘴:“耶~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呢~‘否决权’~听起来就好麻烦~光是想想那几个大佬互相否决的画面就觉得头疼呢~”
萨卡斯基双手抱胸,声音冷硬如铁:“无论他们顶层如何博弈,其展现出的组织力和这种体系性的力量是实打实的。海军要维护正义,就必须拥有足以应对任何形式‘威胁’的力量!我们必须发展更独立战略力量,不能完全受制于世界政府!”
他的思考显然更进一步,开始谋划海军的长期独立性强军路线。
就在这时,卡普突然爆发出洪亮的笑声:“哈哈哈!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反正他们又没打过来!想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如吃仙贝!”
他说着,真的抓起战国桌上的一包仙贝咔嚓咔嚓吃起来。
战国气得胡子翘起:“卡普!你这混蛋!”
一旁的鼯鼠、鬼蜘蛛等中将面面相觑,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道伯曼低声对鼯鼠说:“这种‘联盟’……如果大海也能有……”
“慎言!”鼯鼠立刻打断,但眼神中的动摇清晰可见。底层士兵中,关于“国家联盟”的只言片语开始悄悄流传,与他们对世界政府的不满隐隐契合。
圣地玛丽乔亚,五老星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愤怒。
“国家联盟?否决权?这意味着他们不存在唯一的‘神’(天龙人)!这是对神圣统治的根本否定!”环境武神玛兹圣低吼。
法务武神沃球利圣语气阴冷:“必须立刻采取行动!CP0,加大对海军科学部队的监控,确保贝加庞克的研究方向正确!同时,尝试联系……‘红发’香克斯,以及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沙·克洛克达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