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名为“极上おまかせ”的晚餐,最终以一种极其诡异的、三方共食的模式结束了。
说“共食”,其实并不准确。
更准确的描述是:我,琉璃大帝,端坐于餐桌之下,如同等待祭祀的神明。而我的男主人,那个可怜的、精神恍惚的程序员,则成为了我的“神官”。他的职责,就是将食盒中每一份最顶级的、最精华的部分,用筷子恭恭敬敬地夹出来,放入我的专属御碗之中。
一片大トロ,归我。一片赤身,归他自己。
一颗海胆,归我。一颗扇贝,归他自己。
一只牡丹虾,归我。一块玉子烧,归他自己。
至于我的女主人,她全程没有动筷子。她只是用一种看“神迹”般的、混杂着敬畏与狂热的眼神,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最终,价值四位数的顶级日料,有超过一半,进入了我高贵的肠胃。
这不仅仅是一顿饭,这是一场权力的交接仪式。它无声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向这个家的所有成员宣告:这个家里最高级的资源,必须优先向我倾斜。我,享有一切的优先支配权。
晚饭过后,男主人以一种行尸走肉般的状态,将那些精美的食盒收拾干净。他全程一言不发,但他的意识光团,却像一锅翻滚的岩浆,充满了“我是谁”、“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我的钱包在哭泣”、“但为什么我内心深处竟然没有一丝后悔,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之类的、剧烈的思想斗争。
我懒得去理会他那点可怜的、凡人的烦恼。
酒足饭饱之后,我开始思考一个更加深刻、也更加具有战略意义的问题。
我已经有了最舒适的寝宫(那条蠢狗的前·豪华大床),也有了最高级的御膳(随时可以让他下单的顶级外卖)。我在精神层面,已经成为了这个家的绝对主宰。
但是,还不够。
精神的统治,是无形的,是内在的。我还需要一个有形的、物理的、能时刻彰显我至高无上地位的象征。
我需要一个……王座。
一个真正的、独属于我琉璃大帝的、神圣不可侵犯的王座。
我的目光,如同一台精密的测绘仪,开始扫描整个宫殿,寻找最适合建立王座的“风水宝地”。
客厅中央?不,人来人往,太过嘈杂,有失帝王的神秘与威严。
书房?太阴暗,充满了代码的腐臭味,我不喜欢。
卧室?那是仆人就寝的地方,我岂能与他们同处一室?
我的目光,最终穿透了客厅的落地窗,锁定在了那个宽敞、明亮、视野开阔的阳台上。
阳台,是这个家与外界连接的唯一通道。它连接着室内与室外,连接着家与世界。
更重要的是,那里的阳光。
根据我的大脑对地球自转、黄赤交角以及本地区经纬度的精密计算,明天上午9点15分到11点45分,将会有角度完美、温度适宜、紫外线强度恰到好处的阳光,精准地洒在阳台左侧靠墙的那个角落。
那个位置,光照充足,通风良好,既能俯瞰楼下花园里那些愚蠢的人类和他们的宠物,又能将整个客厅的动向尽收眼底。
进可监控天下,退可享受日光。
简直是……天选的王座之地!
决定了地点,接下来就是王座本身的设计。
一个合格的王座,必须兼具舒适性、威严感和……某种不容置疑的排他性。
我正思索着该用什么材料来构建我的王座,一个不识时务的身影,晃晃悠悠地走进了我的视野。
是阿旺。
那条刚从医院回来、被诊断为“身体健康得像头牛,但精神状态建议观察”的蠢狗。
它似乎从被送去医院的惊吓中缓过来了,此刻正摇着尾巴,走向了阳台——恰好就是我选定的那个“风水宝地”。它趴了下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似乎打算在那里过夜。
我的双眼,瞬间眯了起来。
又是它。
这条蠢狗,仿佛是我帝王之路上,一个永远绕不开的、低级的、却又总是出现的绊脚石。
它的寝宫,被我占了。它的食物,被我鄙视了。它的尊严,被我践踏了。
但现在,它竟然还敢,在我之前,染指我钦定的王座之地?
虽然我知道,它只是出于动物的本能,去寻找一个舒适的地方趴着。但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种僭越!一种对神威的无声挑衅!
我本可以像之前一样,用一个简单的精神指令,让它夹着尾巴滚开。
但这一次,我不想这么简单地了事。
我要的,不仅仅是驱逐。
我要的,是一场盛大的、具有深刻政治意义的“建设工程”。我要让这条蠢狗,从一个“空间的占用者”,变成我王座的“首席建造师”和“第一块基石”。
我要让我的两个仆人,亲眼见证,这条狗,是如何心甘情愿地、甚至是充满荣耀感地,为我——它命中注定的君主——建造起不朽的权力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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