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果然。派厄斯心中无声地嗤笑一声。
【武器和它的主人一样,都披着一层极具迷惑性的、脆弱而美丽的冰壳,内里却藏着足以致命的尖刺和令人不安的疯狂。】
这念头一闪而过,快得让他自己都来不及捕捉。
“现在知道它有什么技能么?”派厄斯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那新生的武器上。他压下心中那一丝莫名的悸动,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慵懒,却带着不容回避的探究,
雷蛰轻轻颔首。他与这柄新生的元力武器之间,存在着一种近乎灵魂相连的奇妙感应。武器的核心能力,如同本能般烙印在他的意识里。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考虑这能力的诡异与代价——既然对方是债主,了解“工具”的性能是必要的,他决定直接演示。
毕竟关乎着他尽早还清债务——虽然雷蛰潜意识里认为,他应该有很多钱,还清债务轻而易举才对。
(是的,你原本有个终端来着,它去哪儿了呢?)
只见眼前的“女孩”五指收拢,自然而然以一种无比契合的姿态,握住了那冰冷刺骨的枪身。枪身传来的寒意仿佛能冻结所有,却让雷蛰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
随着主人意志的无声指令,那原本只是安静缠绕在枪头附近、如同装饰品般的细小冰荆棘束,骤然“活”了过来——
它们不再是静态的冰雕,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细小的荆棘藤蔓猛地绷直、伸长、扭曲,它们如同冰蛇,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疯狂地沿着晶莹剔透的枪身向下蔓延、攀爬、缠绕。冰晶摩擦枪身,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几乎在眨眼之间,这些疯狂生长的荆棘就死死地缠绕上了雷蛰握着枪身的左手和小臂,将他与枪紧紧禁锢在一起,如同缠绵缱绻的拥抱。
冰冷的藤蔓紧贴着肌肤,带来刺骨的寒意和强烈的束缚感。
下一秒,
那些原本细小、看似无害的冰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齿,骤然暴涨、变得尖锐、粗长、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噗嗤】
数声令人牙酸的、血肉被刺穿的闷响清晰地传来。尖锐冰冷的冰刺,毫不怜惜地、深深地扎入了雷蛰冷白细腻、甚至能看清淡青色血管的肌肤之中。
“!” 派厄斯慵懒抱臂的姿态瞬间僵硬。他脸上的不耐和玩味如同被寒冰冻住,彻底凝固。猩红的眼眸在护目镜后猛地收缩到极致,瞳孔深处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他甚至下意识地向前踏出了半步——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这根本不是演示武器技能,这简直就是——
温热的、猩红的血液,如同小溪般顺着晶莹剔透的荆棘藤蔓迅速流淌、蔓延、浸润,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溪流,顺着晶莹剔透的荆棘藤蔓汩汩流淌、迅速蔓延。
纯净无瑕的冰蓝色藤蔓,如同被浸染成滚烫的火琉璃,瞬间被渲染上了刺目而妖异的暗红、深红、直至近乎墨黑的色泽。血液仿佛拥有生命,被荆棘充分吮吸、吞噬、传导,蔓延。
紧接着,在吸收了主人鲜血的部分荆棘藤蔓上,那些细小尖锐的冰刺根部,竟然缓缓地、挣扎着绽放出一朵朵形态奇异的花。
那并非荆棘本应绽放的带刺玫瑰或蔷薇,而是——
【鸢尾】
花瓣狭长而卷曲,边缘带着撕裂般的弧度,呈现出一种凝固血液般的暗红。它们层层叠叠,在染血的冰荆棘上静静绽放,散发着一种混合着血腥气的、冰冷而绝望的凄美。
这是武器对主人意志的回应——将他记忆中母亲深深喜爱、象征着高贵与思念的花朵,扭曲成了以自身鲜血浇灌、在荆棘束缚中盛开的血之鸢尾。
尖锐冰冷的冰刺深深扎入手臂,撕裂皮肉。剧烈细密的,足以让普通人哀嚎的痛楚如同电流般瞬间袭上脑海,然而,雷蛰的脸上连一丝最细微的抽搐都没有。他的表情平静得可怕,如同戴着一张完美的冰面具。
“女孩儿”眼帘低垂,浓密纤长的睫羽在眼下投下淡淡阴影,遮住了眸中所有可能的情绪。持枪的左手依旧稳如磐石,将长枪横亘于自己面前,枪尖斜指地面。另一只空着的右手,却以一种与残酷画面格格不入的、近乎温柔与眷恋的姿态,轻轻地、带着某种朝圣般的虔诚,抚上了臂上那朵刚刚绽放的、冰冷妖异到极致的暗红鸢尾。
【他记得这种花,是母亲所喜爱的。】
派厄斯那锐利到极致的目光,清晰地捕捉到了!
“女孩”那淡色的唇角,极其细微地、极其短暂地向上勾起了一个温和的弧度。
那绝非愉悦的笑容。
那弧度里蕴含的,是一种令人心底发寒的……殉道者般的平静、奉献、甚至……一丝解脱。仿佛这诞生便伴随痛苦与血的花,才是他存在的证明,才是他价值的体现——
才是他与这柄武器、与某个遥远誓约最深刻的共鸣!
“够了!” 派厄斯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骤然响起,打断了这诡异而残酷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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