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场浑浊的空气仿佛被观众的嘶吼炙烤得滚烫。沙土地面上暗沉的血渍在摇曳的灯光下泛着油腻的光。雷蛰静立场中,冰蓝色的长发束在脑后,几缕碎发沾着湿气贴在额角,即便身处这污秽之地,他冷白的肌肤和精致的轮廓依旧像误入泥潭的冰雪精灵,与周围的疯狂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落在对面那位代号“赏金猎手”的对手身上。对方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金属面具,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和一双冷静的红宝石色眼眸。他手中握着一对黝黑的短棍,棍身隐约可见磨损的痕迹,显然并非凡品。
【不能动用元力。】雷蛰冷静地评估着现状,【赤手空拳对武器,有些麻烦。】
他微微沉下重心,肌肉在看似松弛的状态下悄然绷紧,准备迎接一场硬碰硬的恶战。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位“赏金猎手”在裁判宣布开始的铃声余韵中,突然手腕一甩。
“哐当”两声,那对显然价值不菲的短棍竟被他随意地扔下了擂台,滚落在肮脏的沙地上。
看台上爆发出惊愕的哗然,随即是更加狂热的欢呼和意味不明的口哨声、调笑声。
“嘿!赏金的!看见美人手软了?”
“妈的!老子押了你赢!捡起来!”
“美人!揍他!揍趴下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
“嘿!小白脸,他这是看你漂亮,怜香惜玉了吧!哈哈!”
喧嚣如潮水般涌来,却丝毫未能影响台上两人。
污言秽语如同泥点般溅来,雷蛰却置若罔闻。他的目光穿透那些噪音,落在对面那人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隔着面具,他看不到对方完整的表情,只能看到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明亮,以及面具下未被遮挡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的声音透过嘈杂传来,带着一种奇特的、与他此刻角斗士身份不符的平静:“别误会。我只是想和你来一场……公平的较量。”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摆出了纯粹的格斗起手式。
公平?
雷蛰眸光微闪。在这片充斥着阴谋、背叛与暴力的泥沼之地,这个词显得如此突兀而……可笑。但他没有表露任何情绪,只是微微颔首,摆出了标准的格斗起手式。无论对方意图为何,他只需应对。
下一刻,两人同时动了。
没有武器的寒光,只有拳脚破风的闷响与肉体碰撞的实感。霍金斯的动作迅猛而精准,带着军体拳的干净利落,又融入了厄流区摸爬滚打淬炼出的狠辣与刁钻,每一击都朝着关节、软肋等最能快速削弱对手战斗力的地方而去。
拳头砸在臂膀上的闷响,腿鞭扫过空气的锐啸,身体重重摔落在沙地上的钝音。纯粹的暴力美学点燃了观众席,嘶吼声几乎要掀翻地下角斗场的顶棚。
“揍他!对!打那张漂亮的脸蛋!”
“赏金猎手!拧断他的胳膊!”
“美人!踢他下盘!对!”
然而,很快,一些眼尖的人发现了异常。那个看起来纤细精致、仿佛该被珍藏起来的冰美人,动起手来却凌厉得可怕!他的身体柔韧得不可思议,总能以常人难以想象的角度避开攻击,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如同经过最精密的计算。他的力量也毫不逊色,每一次格挡和反击都带着沉猛的力道,震得霍金斯手臂发麻。
霍金斯越打越是心惊。他的实战经验极为丰富,自认在同龄人中已是顶尖,可面对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美丽得过分的殿下,他竟感到了一种全方位的压制。
对方的技巧、意识、对身体的控制力,都远超他的想象,那是一种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经过千锤百炼乃至残酷淘汰后才能拥有的战斗本能,简洁、高效、冰冷,没有一丝多余的花哨,每一个动作都只为击倒对手而存在。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这个念头在霍金斯脑中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汹涌的战意和被彻底激发的好胜心。
两人身影高速交错,拳脚带出的残影几乎让人眼花缭乱。沙尘被他们的动作带起,在灯光下飞舞。
看台上并非所有观众观众都能看懂这些门道。他们只看到两人缠斗在一起,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拳拳到肉的闷响听得人血脉偾张,也少不了对雷蛰容貌的垂涎与惋惜。
“啧,可惜了这张脸!要是弄伤了……”
“赏金猎手!给力点!把他打趴下!”
终于,在一个电光火石的瞬间、霍金斯一记重拳挥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雷蛰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转瞬即逝的空档。
他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顺势贴近,左手精准地格开霍金斯下意识回防的手臂,右手手肘如同出膛的炮弹,狠厉却控制极佳地击向霍金斯的肋下!霍金斯吃痛闷哼,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一躬——
就是现在!
雷蛰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他格开对方手臂的左手就势下压,按住霍金斯的后颈,同时右腿如同闪电般探出,精巧地绊向霍金斯的支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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