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贪恋美色,一个有心算计。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周旋多久,两人眉来眼去间便暗生暧昧。
可程抗美不善言辞,卫莺又刻意保持着分寸,从不让关系越界。
所以在外人看来,两人不过是邻里间的寻常客气,偶尔碰面打个招呼,或是程抗美帮着搭把手,半点看不出端倪。
只是在两人私下相处时,一句轻声的关心,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都让这份情愫悄然升温。
偏巧这时候贾丹发话,让程抗美赶紧回家。
这可不是贾丹突然慈母心发作,想念大儿子了。而是这眼瞅着就到月底发工资的时候。程抗美回不回家的无所谓。这个月的工资,还没交到家里来呢。
在程家,向来是“工资到手,立马上交”,不管是程抗美还是家里其他人,领了工资当天就得原封不动转手交给贾丹。
全家上下,除了贾丹外,其他人加一块也凑不出来两块钱。就连程费抽的烟,都得靠下头几个徒弟孝敬,可见贾丹把家里的钱管得有多死。
至于说为啥非得催程抗美回来,而不是贾丹直接代领工资?她倒是想,可轧钢厂的规矩严得很,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
而轧钢厂之所以定下“必须本人领工资”的规矩,也是被逼出来的无奈之举。轧钢厂作为钢城有名的大厂,厂里有几千名工人。早年出过不少家人代领工资的糟心事。
什么媳妇领了丈夫的工资,转头就偷偷贴补了娘家的。什么公婆父母领了儿子儿媳的钱,全拿去补贴了其他子女的……
最后的结果都是职工或家属找厂里讨说法,厂里吃过好几次亏,实在不堪其扰,索性立下规矩:工资必须本人到场,核对金额后亲笔签字领取,少了本人的签字画押,休想领走一分钱。
若是职工真生了重病,卧床不起没法来厂,那也得按流程办——工会会牵头组织人员上门探望,顺道把密封好的工资信封带到职工本人手里。盯着对方逐一核对金额、签字按手印,全程做好记录才算完事。
就算是有职工要出长差,赶不上当月发薪日,也可提前一周提交书面申请,在出差前一次性领取相应月份的工资。
这套流程环环相扣、滴水不漏,把“家人代领”的所有漏洞都堵得严严实实,任谁也找不出半分可乘之机。
要不然别说半个月,就是待半年贾丹都不会叫程抗美回来。她还记恨程抗美上次顶撞她的事呢!
程抗美这边,早就陷进了对卫莺的迷恋里,半点也不想离开。在他眼里,卫莺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姑娘。
他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把人追到手,哪舍得这时候抽身?万一他一走,卫莺就被别人抢了去,那他岂不得呕死?
可母亲已经发话,程抗美也不好硬顶着不回。他打算回去跟家里吃顿饭,满足一下贾丹的“念子之情”,就再回来继续追求卫莺,两头都不耽误。
所以程抗美赶回家,草草吃了顿晚饭,放下碗筷就起身要走。贾丹也没拦着,只是身子一坐直,“工资呢?”
程抗美挠了挠头,试图装傻充愣混过去。
“妈,张立明找我有事,我先走了啊!”
程抗美为了天天能见到卫莺,已经跟张立明说好,要继续在他家蹭住。工资一到手,他就先抽了15块给张立明当伙食费。
剩下的钱,他还琢磨着给卫莺买些点心、发夹啥的讨她欢心呢,怎么可能乖乖交给贾丹?
“没人拦你,你爱去哪去哪,想跟谁混就跟谁混。把工资给我留下,就行。”
程抗美没法再装糊涂,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工资……我都花了。”
“你说啥?!”贾丹眼睛瞪得溜圆,“你个败家子!刚发的工资就花光了?你花哪了?!”
程抗美缩了缩脖子,梗着脖子辩解:“我这些天在外头飘着,吃的住的哪样不要钱?这都是跟人借的,发了工资,自然得先把账还了,总不能欠着人家的吧?”
贾丹一听这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抬手就往程抗美胳膊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家里现成的热饭热菜不吃,就知道在外头糟蹋钱。我告诉你程抗美,往后别再往什么张立明、赵黎明家凑了,下班铃一响,直接给我回这个家!看你还敢不敢把钱霍霍在没用的地方!”
程抗美不愿意,他现在眼里心里都是卫莺,那姑娘眉眼带笑、说话柔声细气的模样,早把他的魂儿勾得死死的。
要是真听贾丹的,下班就乖乖回家,他还怎么找机会跟卫莺碰面?怎么送点心、递小玩意讨她欢心?一想到往后见不着卫莺,他心里就跟猫抓似的难受。
更何况,他在外头蹭住的这半个月,知道了人有钱腰杆才硬。
这会儿听见贾丹张口就给他扣上“乱花钱”的帽子,程抗美一股火气直蹿头顶。他嗓门也拔高了几分。
“妈!我在外头飘了半个月,您没主动问过我一句吃得饱不饱、住得安不安稳,现在倒好,一开口就是钱!要工资的时候就知道有我这个儿子了,早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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