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刚长好点,乱动容易错位。”
他伸手想帮耶律烈重新固定,却被对方躲开了。
“不用你假好心。”
耶律烈别过头,声音却没了之前的冲劲。
李若尘也不勉强,将夹板放在榻边,说道:
“大夫说,你的肩骨裂了三道缝,再闹下去,这辈子都别想握刀了。”
耶律烈的身体僵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再反抗,任由李若尘替他重新绑好夹板。
绷带勒紧时,他疼得闷哼了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硬是没再吭声。
“残图的事……”
李若尘一边收拾药碗,一边轻声道:
“被萧战和巫婆婆各抢了一半。”
耶律烈的拳头猛地握紧,骂道:
“一群废物,连张破图都看不住。”
他骂的是自己的人,语气里却满是不甘,继续说道:
“剑仙残图是我耶律家祖辈一直寻找的,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居然被万毒谷的老巫婆抢了去,此仇不报,我耶律烈誓不为人。”
他说着,突然看向李若尘,眼神复杂,说道:
“昨天……,谢了。”
李若尘一愣。
“要不是你喂我解药,我可能撑不到现在。”
耶律烈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耳根却悄悄红了,继续说道:
“这笔账,我记下了,以后有机会,会还的。”
李若尘笑了笑,说道:
“举手之劳。”
耶律烈别过头,不再说话,却没再发脾气,只是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竟少了几分往日的桀骜,多了些少年人的落寞。
从西跨院出来时,柳如眉正提着一个木盒站在廊下,见他们过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说道:
“刚做了几件衣衫,你们看看合不合身。”
木盒打开,里面叠着四套新衣。
给李若尘的是件青布劲装,针脚细密,袖口还留了放玄铁剑的位置;
给苏清寒的是件月白长裙,领口绣着几枝寒梅,冰清玉洁;
给谢九的是件素色长衫,料子柔软,适合养伤穿;
而给王元宝的那件,却是件湖蓝色的短打,胸前用金线绣着一只燕子,翅膀歪歪扭扭,尾巴像剪刀却多了个尖,怎么看都透着股笨拙的可爱。
“这燕子……”
李若尘忍不住笑了,问道:
“是如眉姑娘绣的?”
“嗯。”
柳如眉的脸颊微红,低声道:
“前几日听元宝说,他之前绣的‘烧鸡’被你们笑了,便想着绣只燕子赔给他,只是……,手艺不太好。”
正说着,王元宝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个布包,里面是刚从后山采的草药。
看到木盒里的衣服,眼睛瞬间亮了,尤其是那件绣着燕子的短打,更是挪不开眼。
“这是给我的?”
他指着短打,声音都有些发颤。
“嗯,试试看合不合身。”
柳如眉把衣服递给他。
王元宝接过衣服,手指小心翼翼地拂过那只歪歪扭扭的燕子,脸上的红晕一路蔓延到耳根。
他飞快地瞥了柳如眉一眼,又慌忙低下头,嘴里嘟囔着“谢谢柳姑娘”,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跑,脚步都有些踉跄,像是怕被人看出心思。
李若尘和谢九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这小子,还是老样子。”
谢九摇了摇头,眼神里却带着几分暖意。
柳如眉看着王元宝的背影,嘴角也弯了弯,说道:
“其实他挺可爱的,就是……”
她没说下去,只是将剩下的衣服递给李若尘,问道:
“清寒姑娘呢?我去给她送衣服。”
“她在演武场练剑。”
李若尘道。
柳如眉提着衣服往演武场走去,阳光落在她身上,月白的裙角随风飘动,像一朵悄然绽放的梨花。
李若尘回到庭院时,谢九仍在看那幅“骄兵必败”。
晨风吹过,宣纸轻轻颤动,仿佛在呼应着他的心事。
“若尘。”
谢九突然开口,说道:
“浩然书院的藏书楼里,有不少关于剑仙‘流光’的记载,还有些失传的剑谱,等你有空,不妨去看看。”
李若尘一愣,问道:
“先生是说……”
“我知道你担心流云剑派。”
谢九笑了笑,继续说道:
“但江湖路远,闭门造车是行不通的,多看看,多学学,没坏处。”
他顿了顿,补充道:
“说不定,还能找到救幺幺的法子。”
李若尘的心里一动。
他确实在想楚幺幺,却苦于没有头绪。
万毒谷神秘莫测,巫婆婆又是大宗师境,仅凭他们几个,怕是很难救出人来。
若是能在浩然书院找到些对付毒术的法门……
“我会考虑的。”
李若尘郑重地点头。
谢九满意地点点头,重新拿起狼毫,这一次,他的手腕稳了许多。
墨汁落在宣纸上,晕开淡淡的痕迹,却不再是之前的滞涩,反而多了几分通透。
李若尘知道,谢九的反思,不仅是对过去的愧疚,更是对未来的期许。
而他们这些人,也该在这场风波后,重新找到前行的方向。
演武场的方向传来寒月剑的清啸,冰蓝色的剑气在阳光下闪烁,像一道不屈的光。
王元宝的房间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想来是在试穿那件绣着燕子的短打。
耶律烈的怒吼声没了,西跨院恢复了安静,或许他也在学着沉淀。
王家府邸的重建还在继续,断壁上的新砖与旧石交错,像一段正在续写的故事。
而故事里的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慢慢走出阴霾,走向未知的前路。
只是李若尘不知道,一场新的风波,已在不远处悄然酝酿。
那枚刻着“肆”字的玄铁吊坠,正随着它的主人,一步步逼近这座刚刚恢复平静的府邸。
风穿过庭院,带着墨香与药香,吹得宣纸上的“骄兵必败”微微颤动,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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