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深处的地脉气像活物般流转,淡青色的光丝从钟乳石缝里渗出,缠在李若尘的玄铁剑上,剑鞘流云纹被映得泛出极淡的辉光。
他蜷缩在半透明的光茧中,胸口那道被刚煞重锤砸出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虽已被青雾止住血,却仍能感觉到残存的黑风蚀骨劲在经脉里游走,像细小的毒虫啃咬着筋骨。
“咳,咳,咳……”
李若尘猛地咳嗽一声,嘴角溢出的血珠刚落在光茧上,就被淡青气丝瞬间包裹,凝成透明的冰珠。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里满是晃动的光纹,每一道光纹都泛着温润的暖意,顺着光茧渗入他的四肢百骸,让冻僵的指尖渐渐恢复知觉。
“醒了?”
一道苍老而模糊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
李若尘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阴影里,淡青雾气正缓缓凝聚,渐渐凝成一道半透明的虚影。
虚影穿着素白道袍,袍角绣着早已模糊的流云纹,手里握着一柄泛着冰蓝辉光的长剑,剑穗是淡青的流光,正是斩岳剑虚影。
“你是……,青雾里的人?”
李若尘挣扎着想坐起身,却被光茧轻轻托住,淡青气丝顺着他的手腕缠上玄铁剑,剑鞘上的流云纹突然亮起,与虚影的斩岳剑产生共鸣,发出细如蜂鸣的剑啸。
虚影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手轻挥,淡青气丝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凝成半透明的光幕。
光幕里突然浮现出苏清寒的身影……
她正站在落霞谷剑冢前,寒月剑斜指地面,冰蓝色的剑刃泛着冷光,而她身后,五名穿着墨绿劲装的女子正围上来,为首的红裙女子腰间缠着赤练蛇,指尖泛着幽绿的毒光,正是万毒谷的赤练五珠。
“苏清寒……”
李若尘的呼吸骤然急促,玄铁剑在光茧里剧烈颤动,他想冲出去,却被淡青气丝牢牢按住。
光幕里,赤珠红萼甩出赤练索,毒索像活蛇般缠向苏清寒的手腕,苏清寒虽用冰链挡住,却被墨蛛喷出的银丝毒网缠住了裙摆,冰劲瞬间溃散了大半。
“她在寻第三块斩岳剑鞘碎片。”
虚影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光幕里的画面随之一变,落霞谷剑冢的石缝里,一块泛着冰蓝辉光的碎片正嵌在其中,碎片周围缠着极细的剑仙残气。
虚影继续说道:
“但赤练五珠是巫婆婆的人,奉萧战之命截杀她,若你现在出去,以你先天三品的内力,只会成为她的累赘。”
李若尘的拳头紧紧握起,指甲嵌进掌心,血珠再次渗出。
他想起苏清寒离开时留下的柳叶玉佩,想起她在雁归栈写下“此去寻真相,勿念”时的决绝,想起自己在官道上被刚煞重伤时的无力。
那时他连握紧玄铁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清寒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我要变强。”
李若尘的声音坚定,他抬头望向虚影,眼底泛着血丝,说道:
“不管你是谁,只要能让我变强,能去救苏清寒,我什么都愿意做。”
虚影看着他,淡青雾气里的斩岳剑虚影突然亮起,冰蓝辉光顺着光茧缠向李若尘的经脉。
“我是开天剑仙的残魂载体,这洞穴是剑仙遗迹的地脉节点,藏着三千年的剑仙残气。”
虚影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郑重,继续说道:
“你体内有流云剑派的根基,又曾接触过剑仙残页,是唯一能修炼‘剑心境’的人,这是剑仙一脉的专属境界,以剑心驭气,而非单纯靠内力,同阶下可碾压常规武者。”
话音未落,淡青气丝突然暴涨,像无数条发光的银线,顺着李若尘的百会穴涌入体内。
他只觉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经脉游走,原本刺痛的伤口瞬间被抚平,黑风蚀骨劲像遇到烈火的雪,被剑仙残气一点点驱散。
但下一秒,经脉里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剑仙残气正在强行拓宽他的经脉,每拓宽一分,就有无数道细小的雷光从内力中渗出,在经脉里炸开。
“剑心境第一重,剑心初醒,气随念动。”
虚影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你要做的,不是抵抗雷光,而是让意念与雷光相融,让它成为你剑招的一部分。”
李若尘咬着牙,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他想起苏清寒教他的“流云·绕步”,想起周伯通说的“剑在己心,不在境界”,试着将意念集中在掌心。
起初,雷光像脱缰的野马,在经脉里乱撞,甚至震得他喷出一口鲜血,但随着意念越来越集中,那些散乱的雷光渐渐凝聚,顺着他的指尖流到玄铁剑上。
“嗡~~~”
玄铁剑突然发出清越的剑鸣,剑刃上泛出淡青的雷光,雷光顺着剑脊游走,凝成半寸长的雷弧。
李若尘下意识地挥剑,雷光剑气劈向地面,淡青的雷弧落在剑鸣石上,激起一道环形的雷光波纹,石缝里的地脉气被瞬间引动,凝成无数道细小的光丝,缠向雷光波纹,形成“光丝绕雷”的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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