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武英殿内,龙吟碎魔甲!
天光微熹,东方天际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整个北京城还笼罩在冬日清晨的寒意与静谧之中。
然而紫禁城内,却早已暗流汹涌,杀机四伏。
武英殿偏殿之外,一片看似寻常的景象。十几名精心挑选出来的布库少年,正两人一组,穿着紧身的摔跤服,在教习的指导下进行着晨间的演练。他们呼喝着,扭打着,汗水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白雾,一切都如同往日一般,似乎只是少年皇帝又一次心血来潮的观摩。
但若细心观察,便会发现这些布库少年的眼神异常锐利,他们的动作虽然看似嬉闹,却隐隐封住了偏殿所有可能出入的路径。他们的腰间,似乎都比平日更鼓胀一些。
更远处,宫殿的回廊、角落、甚至屋顶的背阴处,一些身影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那是索额图秘密调来的正黄旗精锐射手,他们的箭簇之上,似乎都涂抹着某种特制的、散发着淡淡腥味的暗红色涂料——那是用黑狗血、朱砂和公鸡冠血混合而成的破邪之物。
武英殿偏殿之内,气氛更是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康熙皇帝端坐在主位之上,身穿明黄色龙袍,面容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真的只是一次寻常的召见。他手中轻轻把玩着一对玉胆,玉胆转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这过分安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御前侍卫比平日多了数倍,皆按刀而立,眼神低垂,却如同绷紧的弓弦。
虚云子并未出现在殿内,但他早已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于这座偏殿的四周,按照八卦方位,埋下了八面刻满雷纹符箓的青铜镜,并以金线相连,布下了一座“镇邪金光阵”。此刻,他正隐藏在殿外一侧的耳房内,手持桃木剑,面前香案上香烟袅袅,随时准备启动大阵,给予雷霆一击。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只待,魔头入瓮!
辰时三刻(约早上七点四十五分),殿外传来太监尖锐的通传声:“鳌少保到——!”
来了!
康熙手中的玉胆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寒芒骤然闪过。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巨鼓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殿门被推开,一个高大魁梧、如同暴熊般的身影,迈着龙行虎步,昂然而入。
正是鳌拜!
他今日穿着一品麒麟补服,头戴双眼花翎,面容粗犷,虬髯戟张,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骄横模样。他一进殿,那庞大的身躯和无形中散发出的凶悍气息,就让殿内的光线都为之一暗,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起来。
在常人眼中,他或许只是威势惊人。
但在康熙那已初步开启的灵视之中,眼前的景象却足以让任何人做噩梦!
鳌拜的周身,笼罩着一层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黑红色邪气,那邪气翻滚蠕动,隐隐形成一个狰狞咆哮的狼头形状!无数细小的、痛苦扭曲的人脸在那邪气中若隐若现,发出无声的哀嚎——那是被他血祭吞噬的生魂!
他每踏前一步,脚下光洁的金砖地面,似乎都留下一个淡淡的、散发着污秽气息的黑色脚印!
他那双看似正常的眼睛深处,两点针尖大小的血红光芒,正贪婪而警惕地扫视着殿内的一切。
“臣,鳌拜,叩见皇上。”鳌拜走到御案前,随意地拱了拱手,声音洪亮,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嘶哑和重叠感,仿佛不是一个人发出的,而是无数声音的混合体。
他甚至没有完全跪下,只是微微躬身,态度倨傲至极。
若是往日,康熙或许还会隐忍。但今日,他心中只有冰冷的杀意。
“鳌少保不必多礼。”康熙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赐座。”
太监搬来锦凳,鳌拜大马金刀地坐下,目光扫过殿内明显增多的侍卫,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冷笑:“皇上今日召见老臣,不知有何要事?还摆出这般阵仗,莫非是怕了老臣不成?”
话语之间,充满了挑衅和试探。
康熙微微一笑,不接他的话茬,反而拿起一份奏折,看似随意地问道:“朕近日翻阅各地奏报,见陕西总督奏请增设绿营兵额一事,鳌少保以为如何?”
他竟是真的开始与鳌拜讨论起政事来,语气平和,仿佛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君臣奏对。
鳌拜愣了一下,眼中红芒闪烁,似乎有些意外,但随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此等小事,皇上自行决断便可,何须问老臣?陕西总督不过是想多要些粮饷罢了,驳回去便是!”
他心思完全不在政事上,那浓郁邪气下的本能,让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只想尽快结束这次莫名其妙的召见。
殿外的布库少年们演练的呼喝声隐隐传来。
康熙一边听着鳌拜漫不经心的回答,一边看似无意地,将手中那对一直在把玩的玉胆,轻轻放在了御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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