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乡正式升级为北山镇,镇上的人事变动也随之而来 —— 原党委书记潘嵩升任副县长,丁超调任县农业局长,程丹则调到县妇联担任副主任,原副县长贾济生接任县长。新上任的北山镇党委书记梁达峰,此前是隔山镇镇长;新镇长王本溪,出身城建办副主任,还是城建专业的高材生。县里的意图很明确,就是要让专业人才牵头,加大北山镇的城建力度,把这里打造成全县的标杆镇。
镇里的变动刚落定,各村的换届选举就提上了日程。程富躺在医院里养伤,心里却没闲着 —— 他早就盘算着继续当村长,为了保住这个职位,他没少下功夫:一边托关系打点上级领导,一边打电话把在外 “闯荡” 的 “五虎上将” 都叫了回来,让他们挨家挨户给村民送礼、拉票,势在必得。
程家峁的村民们却另有打算。这些年程炎火为村里做了太多实事,修路、建老人协会、引项目,把程家峁打理得井井有条,大家都打心底里信服他,纷纷提议选程炎火当村长。可程炎火却明确声明,自己不愿担任村长 —— 他性子淡泊,不想被繁杂的村务束缚,更想陪着梅冬香和小云帆,过安稳自在的日子。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有村民上门劝说程炎火,有的带着自家种的蔬菜,有的拎着刚蒸的馒头,苦口婆心地劝他改变主意。程炎火实在招架不住,索性把家里的事托付给岳父岳母,带着梅冬香和刚满周岁的小云帆,陪着虚空道长回了静虚观。一来是想避避换届的风头,二来也想趁这个机会,带妻儿去省城游玩一番,顺便看望许久未见的顾振艺老师、顾雨薇师姐和吴红梅。
到了静虚观,小云帆对道观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追着道士们问东问西,虚空道长也格外喜欢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每天都教他念几句简单的经文,带着他在观里的院子里晒太阳。梅冬香则跟着观里的女道士学做素斋,日子过得清净又惬意。
可程炎火是个闲不住的人,在观里待了没几天,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他跟梅冬香商量:“你带着云帆在这儿陪着师父,我开着车出去跑跑,找找生意。以前走南闯北认识的那些老熟人,也该去拜访一下了。” 梅冬香知道他的性子,笑着点头答应:“你去吧,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就这样,程炎火开着车,踏上了寻访老客户的路。许多年没走这些地方,沿途的风景变了不少,但遇到老熟人时,那份亲切感却丝毫未减。大家都念着他算得准,收费也合理,每到一地都会招揽不少生意。
晚上回到静虚观,他就给梅冬香讲白天遇到的趣事,看着妻儿的笑脸,心里满是踏实。
程家峁的村委会换届选举正闹得如火如荼,晒谷场上挤满了村民,八仙桌拼成的投票台前排起了长队,抽烟的、聊天的、议论候选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选票在村民手中传递,大家却犯了难 —— 推来选去,始终没个统一的合适人选。程富是老村长,手里攥着两张 “王牌”:一是原班村干部大多跟着他做集资生意赚钱,自然死心塌地支持他;二是村里大半村民都在他的公司投了钱,多少有些顾虑,这让他的支持率一直居高不下。可自从他跟王桂枝闹离婚、教唆田贵婶造谣生事后,威信一落千丈,不少村民打心底里不待见他,只是碍于投资关系,没敢明着反对。
为了稳住选票,程富在投票前四处许诺:“只要我连任村长,年底公司分红给大家提高一成!以后村里的福利,也优先照顾投资者!” 这话让不少摇摆不定的村民动了心,在他看来,村长之位几乎是囊中之物。
选举当天,在镇工业区各厂上班的年轻人都特意请假回了村 —— 这是他们第一次主动参与换届选举,一个个精神头十足。唱票环节开始后,黑板上的名字渐渐清晰,程富的票数一开始遥遥领先,可没过多久,“程浩南” 三个字后面的 “正” 字越来越多,渐渐追平、反超,始终压着程富一头。
程富坐在台下,看着黑板上不断增加的票数,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心里又惊又怒 —— 他怎么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浩南!这个程浩南三十来岁,年富力强,既没进工厂上班,也没跟着程富做集资生意,而是守在村里收购药材和野生食品原材料,日子过得不算大富大贵,但踏实本分。他没有任何当干部的履历,选举前根本没引起程富的重视,直接被他忽略了。
“最后一张票,程浩南!” 唱票人话音落下,全场安静了片刻,随即响起一阵议论声。最终统计结果出炉:程浩南领先程富十二票,但两人的票数都没过半,按照规定,下午要重新投票,这给了程富一线翻盘的机会。
程富脸色铁青地回到家,立刻召集手下的 “五虎上将” 和原班村干部开会,咬牙切齿地说:“查!给我查清楚,程浩南的票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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