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后方的山林比正面更陡峭,植被疯长得几乎密不透风。我们三人几乎是贴着岩壁在挪动,脚下是湿滑的苔藓和松动的碎石。山猫在最前面,用战术匕首小心地清理挡路的带刺藤蔓,动作轻得几乎无声。
“左侧三十米,有红外感应残留。”陆宇成盯着手腕上微型探测器的屏幕,声音压得极低,“很隐蔽,埋设在兽径旁边,不是寨民能弄到的东西。”
“夫人”的监视网,果然布到了寨子外围。
“绕过去。”我示意山猫改变方向。每耽搁一秒,那支“民俗小组”就逼近一分。高远那边刚才传来短暂交火的动静,随即通讯受到更强干扰,现在只剩断续的电流噪音。他们成功引开了对方,但能拖多久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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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镇,第二据点。
顾宇兰像一头困兽,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胸口的伤因焦躁而闷痛,他却毫无所觉。莉娜每隔半小时进来检查一次他的生命体征和“稳态调节因子”浓度,记录数据,然后沉默离开。
苏晴在隔壁房间,将“星核”连接上便携分析仪,试图从苏婉留下的核心数据中,破解更多关于“容器反噬”的线索。屏幕上的基因图谱和能量模型复杂得令人头晕,但她不敢有丝毫松懈。秦屿成的远程支援大部分带宽都用于保障山区的实时通讯,她能依靠的主要是自己。
“顾先生。”莉娜再次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图表,“你的因子代谢速率又提升了。按照这个趋势,最多再维持十二小时的有效抑制。我们需要决定,是加大剂量,还是……”
“加。”顾宇兰停下脚步,眼神里是豁出一切的决绝,“只要能保证我的血不会把什么东西引到孩子身边,加多少都行。副作用我自己承担。”
莉娜看着他,点了点头:“明白了。但过量可能导致心律严重失常或神经抑制,你确定?”
“确定。”他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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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寨东侧木屋,后方。
我们终于在一处可以俯瞰木屋后院的岩石裂缝后隐蔽下来。院子很小,用粗糙的竹篱围着,里面散落着一些劈好的柴火和晾晒的草药。屋后门虚掩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院子里没有动静。山上的风穿过林隙,带着湿意和隐约的、类似低频振动的嗡鸣。那种能量脉动感在这里更明显了,仿佛地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呼吸。
“不对劲。”陆宇成突然皱眉,将探测器屏幕转向我。上面代表生命热源的红点,在木屋范围内,只有一个。而且位置……在屋后柴堆附近,几乎静止不动。
陈阿贵不在屋里?孩子一个人在柴堆那边?
“我下去看看。”山猫低声道,指了指一条可以从岩壁侧面滑到院子篱笆外的路线。
“小心。”我点头。山猫是侦察兵出身,擅长潜行。
他像壁虎一样贴着岩壁滑下去,落地无声,迅速隐入篱笆外的阴影中。几分钟后,他的声音从耳麦传来,带着一丝困惑:“柴堆后面……没人。热源是假的,是个用破棉袄裹着的、还有点温乎的石头。屋里也没人,前后门都没锁。”
调虎离山?陈阿贵带着孩子走了?
“查看屋里有没有留下痕迹或线索,注意安全,迅速撤回。”我下令,心却沉了下去。如果陈阿贵察觉到危险提前转移,在这茫茫大山里找人就如大海捞针。
“等等……”山猫的声音突然紧绷,“柴堆下面……有东西被翻动过的痕迹,泥土是新鲜的。下面好像埋了……是个铁盒子。”
“不要动!可能有陷阱!”陆宇成立刻警告。
但已经晚了。耳麦里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不是爆炸,更像是某种机械开关被触发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极其尖锐、频率高到几乎超越人耳接收范围的鸣叫声,从木屋方向猛地爆发开来!
不是声音攻击,更像是……警报!
“撤!”我对山猫吼道。
几乎在同一时刻,寨子西头传来了骚动!狗吠声,人的惊呼声,还有……零星的、像是土制猎枪的枪响!
“民俗小组”的人,竟然没被高远完全引开,或者他们分兵了,一部分人直接闯寨了!
“山猫,汇报情况!”
“盒子是空的!只有一张字条!”山猫的声音在尖锐的警报背景音中几乎听不清,“上面写着……‘快走,林子东,老地方’!”
字条?给孩子留的?陈阿贵预料到会有人来搜查?
“林子东……老地方……”陆宇成快速展开电子地图,“寨子东面有一片更密的原始林,卫星图上显示有几处疑似猎人小屋的痕迹。”
“去找!”我当机立断。警报响了,寨子乱了,无论陈阿贵是躲是逃,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我们三人迅速从藏身处撤离,向寨子东面的林子狂奔。身后,寨子里的骚动在扩大,还夹杂着几声明显不是猎枪的、短促而专业的枪响——是“民俗小组”的人在清场或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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