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拿起一个装着待干洗衣物的布袋子,伪装成送货员的样子,再次开始了在各层甲板之间的游荡。从奢华宽敞、铺着厚地毯的头等舱区域,到空气略显浑浊、通道狭窄的三等舱,甚至是某些不对普通乘客开放的功能区域外围,他都借着“送错衣服”的借口,小心翼翼地探查。
然而,一整天下来,他的脚步几乎丈量了邮轮的大部分公共区域,【信号破译器】的技能冷却时间一到就立刻启动,但那无形的扫描波反馈回来的,始终没有捕捉到任何带有敌对标记的目标。
敌人仿佛真的消失了,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卓老三在傍晚时分,准备返回隐藏的舱室。
与此同时,船长室中。
与中层舱室的压抑不同,位于舰桥旁的船长室内,弥漫着雪茄的烟雾和陈年威士忌的酒香。
白发苍苍的鲍文船长,眉头紧锁,看着坐在他对面那个抽着雪茄、身形瘦削、眼神如同鹰隼般的男子——施耐德,那群杀手的首领。
“施耐德,” 鲍文船长将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推到他面前,声音低沉,“你在船上的‘事’,我大概能猜到。我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冷库里多了几具尸体,你以为能瞒过所有人吗?”
施耐德吐出一口烟圈,表情在烟雾后有些模糊:“老朋友,我们会处理干净的,不会给你留下麻烦。”
“麻烦?” 鲍文船长冷哼一声,指了指窗外浩瀚的太平洋,“这已经不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了!现在朝国那边刚停战,我们还有成千上万的棒球队员(指米军俘虏)指望龙国人能遵守协议把他们送回来!国会山的老爷们和五角大楼,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节外生枝,尤其是在这种敏感的、牵扯到一位世界知名科学家的事情上!如果再闹出无法收场的外交事件,你我都担待不起!”
鲍文船长曾在诺曼底登陆时担任一艘运兵船的大副,而当时施耐德正是他船上运送的海军陆战队上尉之一。这份战火中结下的交情,让施耐德在事情超出控制后,找到了鲍文寻求庇护和便利。他并未明说任务细节,但经验老到的鲍文自己就猜到了他们的目标是钱教授。
施耐德深吸一口雪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原本计划很顺利,龙国的保护人员几乎被我们清除干净。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高手。那个人,打乱了我们所有的步骤,让我损失了好几个得力手下。”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绝对的自信,“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联系了横滨站。船靠岸时,他们会以调查船上凶杀案的名义派海军上来。只要找到目标的具体位置,等船离开横滨港……在通往香港的最后一段航程里,解决他们,轻而易举。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
正是凭借鲍文的默许和帮助,施耐德才能将残余的手下化整为零,隐藏在船员居住区,避开了卓老三的搜索。他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只待东风。
中层舱室内
卓老三带回了搜索无果的消息。严霄的脸色更加难看。
“找不到……他们肯定藏在了我们无法轻易进入的区域,比如船员区。” 严霄沉声道,“而且,敌人按兵不动,等待增援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我们的推测,恐怕成真了。”
敌人的计划如同一个逐渐收拢的绞索,虽然缓慢,却精准而致命。横滨港如同一个巨大的倒计时牌,每靠近一海里,压力便增大一分。
“必须破局……” 卓老三喃喃自语,目光扫过舱室内每一张凝重而坚定的面孔,最后落在窗外那无边无际的、既是屏障也是囚笼的黑暗海面上。
可是,该如何破局?在茫茫大海上,在一艘被敌人部分掌控的邮轮上,他们这几个人,如何才能打破这看似无解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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