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只觉周身气力仿若被彻-底抽离,骨头沉得如同灌满了铅。
他试图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张了张嘴巴。
此刻,轮椅上的古老爷子,胸膛起伏已平稳许多,眉宇间那股死气也渐渐消散,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生机。
可惜,古家上下皆被愤怒与绝望的阴霾所笼罩,
目光如钉子般死死钉在依旧毫无动静的老人身上,哪还有人留意到这些细微变化?
对叶凡的怒火,更是如熊熊烈焰,将他们最后一丝理智焚烧殆尽。
“你!究竟对我爷爷做了什么?!”
古沐泽双眼通红,宛如一头暴怒发狂的狮子,猛地一把揪住叶凡的衣领,
将他整个人拽离地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似要将叶凡生吞活剥。
“慢着——!”
一声嘶哑的怒吼如惊雷般猛地撕裂空气。是许庭瑞!
古沐泽被这一吼震得愣了一下,怒火却愈发旺盛,扭头便厉声斥道:
“老先生!请你莫要多管闲事!等收拾完这小子,再跟你清算你误诊的责任!”
许庭瑞压根没搭理他。
老人踉踉跄跄地扑到轮椅前,枯瘦的手指带着急切,
小心翼翼地探向古老爷子的鼻息,紧接着又迅速按向颈侧。
几秒钟的死寂,仿佛凝固了时间。
许庭瑞猛地抬头,眼中爆射出狂喜的光芒,声音都变了调:
“活了!气息稳了!老天爷啊!这……这简直是医学奇迹啊!”
“真的?!”
古语嫣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巨大的希望与恐惧如两只无形的大手,同时紧紧攥住了她。
她扑跪到轮椅旁,颤抖的手死死握住爷爷那冰冷的手掌。
“嗬…嗬…”
仿佛是在回应许庭瑞的话,古老爷子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声喘息,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
终于,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眼神虚弱而涣散,但确实有了焦点,最终落在了孙女脸上。
“爷爷!”
古语嫣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紧紧握着爷爷的手,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您醒了?感觉怎么样?您可别吓我…”
古沐泽像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瞬间僵住,揪着叶凡衣领的手不自觉地松开。
叶凡失去支撑,踉踉跄跄地“噗通”一声跌坐在地,眼前阵阵发黑,只能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气。
“沐泽!还愣着干什么!”
古语嫣猛地回头,对着弟弟厉声呵斥,眼中含泪,语气却斩钉截铁,“快扶叶先生起来!”
她立刻转向叶凡,满脸焦灼地问-道:“叶先生!我爷爷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
叶凡勉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说不出话。他闭上眼,心神沉入脑海深处那本玄奥莫测的《黄帝阴符经》。
一股微弱却坚韧不拔的暖流,从丹田缓缓升起,沿着一条奇异的路线缓缓运转,滋养着他那枯竭的身体。
整个静室死一般寂静,落针可闻。
众人看着叶凡那摇摇欲坠的模样,回想他施救时的那股狠劲和许老的狂喜,心里都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一时间,没人敢出声打扰这片刻的宁静。
大约半个时辰后,叶凡才缓缓睁开眼。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眼神却清明了不少。
他撑着冰凉的地面,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
古语嫣第-一个冲到他面前,素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道之大显露出内心的激动与迫切:
“叶先生…不,神医!我爷爷他…他的病,真的…真的能彻-底治好吗?”她的称呼,已悄然发生了改变。
叶凡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翻涌的气血压下,声音沙哑而透着疲惫:
“命算是保住了。但病根积重难返,非一朝一夕能除。想要彻-底治-愈、恢复康健,后续还需精心调理才行。”
方才那点灵气,不过是将老爷子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真-正的治-疗,尚未真-正开启。
这时,许庭瑞满脸通红,局促又羞愧地凑了过来。
这位临江赫赫有名的金针国手,对着叶凡深深鞠了一躬,声音颤抖不已:
“小……小兄弟!老朽……老朽斗胆,能否……在一旁观摩学习?
您放心,绝-对不打扰!只求……求能一睹其中玄妙!”
此言一出,整个静室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眼睛瞪得滚圆,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之事!
临江岐黄界的泰斗许庭瑞,竟向一个无名小辈求教?!
叶凡神色平静如水,微微点头:“可以……”
他走到托盘前,捻起几枚银针。
再面对古老爷子时,他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沉静得如同一汪深潭。
出手如闪电般迅疾,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
银针精-准无误地刺入老爷子周身几处看似平常,甚至与常规急救穴位相去甚远的窍穴。
“引而不发……气走奇经……原来如此!妙!实在是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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