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虎把车停在路边,迫不及待地扑到一条水渠边。
他先是双手捧起水猛喝了几口,甘甜的雪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滋润了干涸已久的喉咙,那种舒爽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喟叹出声。
接着,他把脸和手都浸入冰凉的雪水中,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激灵,却洗去了连日来的疲惫和沙尘。
他抬起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脸颊瘦了一大圈,皮肤被晒得黝黑粗糙,眼角和嘴角多了几道细纹,唯有眼神依旧坚定。
虽然很想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感受这份久违的生机,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耽搁。
他擦干脸,回到车上,径直开往哈密市区的国营招待所,即便到了哈密,距离最终目的地罗布泊还有好几百公里,他需要在这里休整一晚,补充物资。
找到一家国营招待所时,天已经擦黑。郑大虎推开门走进去,柜台后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维族大叔,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
“你好同志,我是来接应第三地质队的司机,他们可能还有几天才完事,我先在这里住一晚。”
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介绍信。这是出发前总部给的普通地质队介绍信,不是特制的,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维族大叔接过介绍信,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公章,又抬起头打量了郑大虎一番,目光落在他沾满沙尘的军装和鞋子上。
“从哪儿来的?”大叔的汉语带着些许口音,却很清晰。“从嘉峪关那边过来。”郑大虎如实回答,没有丝毫隐瞒,嘉峪关到哈密的路线是地质队常用的路线,不会引起怀疑。
“路上不好走吧?”大叔一边拿出登记簿登记,一边随口问道,“前两天刚刮过大风,戈壁滩上的风沙可凶了。”
“是遇到点风沙,好在没出什么事。”郑大虎含糊地回答,没有多说细节。
领了钥匙,郑大虎在招待所的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一碗拌面和一碟凉拌黄瓜,这是他几天来吃的第一顿热饭。
回到房间后,他没有立刻睡觉,而是先检查了一遍随身携带的证件和地图,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倒头睡去。
连日的疲惫让他睡得很沉,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九点。
退了房间,郑大虎在招待所对面的小店买了两个烤包子,外皮金黄酥脆,里面是羊肉馅,咬一口满是油香。
他一边开车一边吃,打开地图查看路线:从哈密到罗布泊,有两条路可选。
第一条是常规路线:走鄯善,经过吐鲁番,绕行库米什,再折向东南进入罗布泊地区。
这段路相对好走,路上有零星的补给点,甚至能遇到其他车辆,但问题是路程绕远了近一百公里,而且敌特极有可能在这条成熟的线路上布控,他们知道地质队常走这条路,一旦被发现,不仅任务会失败,还会暴露罗布泊的目标。
另一条路线,则是直接从哈密向南,笔直地插进去,穿越库木塔格沙漠东部边缘与嘎顺戈壁接壤的无人区。
这条路的直线距离最短,能最大程度避开所有可能的视线,确保任务的保密性,但自然环境极其恶劣,没有成形的路,全是沙丘和砾石,白天温度高达五十多度,晚上能降到零下,而且没有任何补给点,一旦车辆出问题,连求救的地方都没有。
郑大虎把车停在一处无人的山坡下,拿出地图铺在引擎盖上,手指在两条路线上反复摩挲。
他在心里反复权衡:选第一条路,安全系数高,却有暴露的风险。
选第二条路,能确保任务保密,却要面对巨大的生存挑战。
最终,他的手指停在了第二条路线上,任务的保密性比什么都重要,他不能让总部的心血白费,不能让“火苗”出现任何闪失。
下定决心后,郑大虎意念一动,将吉普车收进空间,又从空间里取出一辆军用卡车,这是他特意准备的,最后一段路必须用卡车,一来卡车更适合在沙漠里行驶,二来这么远的路程,用吉普车会显得可疑,而卡车是地质队常用的车辆,不容易引起怀疑。
上车前,他特意捡了一块尖锐的石头,用力砸向仪表盘,玻璃碎片散落一地,指针和公里数彻底看不清,这样一来,即便有人问起,他也能解释说是路上磕坏的,不会暴露真实的行驶里程。
接下来的几天,郑大虎一直在沙漠里穿行。白天,他顶着烈日开车,卡车在沙丘间颠簸,车轮时常陷进沙子里,他需要下车用铲子挖沙,才能让车继续前进。
晚上,他就把车停在背风的沙丘后,裹着毯子睡在驾驶室里,耳边是风吹过沙丘的“呜呜”声,像幽灵的低语。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每走一段路就用指北针确认方向,生怕在沙漠里迷路。
不知走了多少个昼夜,他的嘴唇干裂起皮,嘴角起了水泡,嗓子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偶尔,他会在开车时不知不觉哼起后世的一首军旅歌曲:“在茫茫的人海里,我是哪一个,在奔腾的浪花里,我是哪一朵……”歌声沙哑,却带着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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