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顾婷婷。
顾婷婷和他家住得不远，小时候经常一起上下学，关系不错。后来顾婷婷成绩下滑，开始和校内外的一些“社会人”走得近，两人这才渐渐疏远。
但此刻，李渡需要利用这层关系。
他溜达到后排，凑到正和闺蜜陈楠楠聊天的顾婷婷身边，脸上摆出一副委屈又愤懑的表情。
“婷婷姐，”李渡声音带着点刻意营造的沮丧，“我上午被人给算计了，欺负得不轻。”
顾婷婷转过头，她画着淡淡的眼妆，头发染成了栗棕色，显得比一般学生成熟些。她挑眉看着李渡：“哟，谁啊？这么不长眼，敢算计你？”语气里带着几分姐大的架势。
“赵海龙、杜克他们，好几个人呢！”李渡继续卖惨，“尤其是那个吕义龙，表面上拉架，实际上按着我不让我还手，阴得很！这口气我咽不下！”
说着，他动作隐蔽地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两百块钱，塞到顾婷婷手里，“婷婷姐，我知道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弟弟找个‘大哥’，替我出这口气？这钱请大哥们吃个饭，不够我以后再补。”
顾婷婷捏着钱，看了看李渡“真诚”又“可怜”的眼神，一股江湖义气顿时涌了上来。她把钱推了回去，豪爽地说：“李渡你这是干啥？看不起姐是吧？你小时候叫我姐，现在被人欺负了，姐能不管？”
她拉过旁边的闺蜜陈楠楠：“楠楠，你男朋友不是六班的‘大飞’吗？挺能打的那个。跟我对象说一声，晚自习的时候，帮李渡教训个人！”
陈楠楠也是个爽快性子，当即点头：“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要收拾谁？”
李渡心中一定，连忙说道：“谢谢婷婷姐，谢谢楠楠姐！晚自习的时候，我想办法把吕义龙一个人带到操场上，到时候麻烦几位大哥，不用下重手，吓唬吓唬他，让他长个记性就行。”
“行，就这么说定了！”顾婷婷拍板，“晚自习，操场，我们带人在那儿等着。”
下午的课程在李渡的谋划中飞快流逝。
第二个大课间，按照计划，张胖子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到教室门口，对着正在走廊上闲聊的赵海龙那边大吼一声：“赵海龙！你他妈上午以多打少，算什么本事？有胆子现在跟老子单挑啊！”
这一嗓子，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纨绔子弟集团的那些“乐子人”瞬间兴奋起来。
“哟呵！胖子叫板了！”
“海龙，这能忍？盘他！”
“单挑！单挑！单挑！”有人开始有节奏地起哄。
“我来当裁判！保证公平公正！”
“我去体育馆占场地！那里宽敞！”
“海龙，我教你两招绝杀！”
甚至还有人拉过几个女生嬉笑着组成了临时的“拉拉队”，在一旁加油助威。
走廊上顿时乱成一团，看热闹的学生围了一圈又一圈。张胖子按照李渡的吩咐，唾沫横飞地指着赵海龙的鼻子骂，把上午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嚷嚷出来，句句不离“以多欺少”、“不要脸”。
高磊和高岩一左一右“拉着”张胖子，嘴里劝着“别冲动”，实则是在控制距离，防止真打起来。小张同学找来的几个女生也在一旁帮腔，说着“欺负人还有理了？”之类的话。
赵海龙被这突如其来的挑衅和周围人的起哄弄得脸色铁青，骑虎难下。
他本身就是个冲动易怒的性格，此刻在众人的注视下，肾上腺素飙升，指着张胖子骂道：“死胖子！你找死！单挑就单挑！谁怕谁！”
场面一度十分火爆，几乎要失控。而这一切，都落在了假装趴在课桌上，实则透过臂弯缝隙冷静观察的李渡眼中。
他注意到，在这场喧嚣中，吕义龙和陈健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挤出去看热闹，而是依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似在写作业，但时不时交换的眼神，以及微微紧绷的身体，暴露了他们内心的不平静。
“很好…”李渡心中默念，眼中那道寒芒愈发冰冷刺骨。
鱼儿已经嗅到了饵料的香味，旋涡正在形成。他精心编织的网，即将撒向这些自以为得计的猎物。教室里的喧嚣与他内心的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场针对所有霸凌者的复仇，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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