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雪朝初曙
三月十六的寒雪落了整夜,直到天快亮时才歇。京师的青砖黛瓦覆着一层薄雪,残阳从云缝里漏出来,把承天门的鎏金铜钉染得像淬了血。
镇北侯白卿瑶的玄色披风扫过丹陛上的积雪,留下两道浅痕。凤玺沉甸甸地坠在腰间,与悬在臂弯的尚方宝剑相撞,发出细碎的金属声。她停在殿门前,指尖反复摩挲着玄铁令上的纹路——那是玄麟卫的兵符印记
“传我命令。”她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清晨的冷雾,让阶下待命的禁军统领不由自主地挺直脊背,“万民血书已集,三日后开启忠魂录。此番彻查,只问真相,不问残生。”
风卷着雪沫子扑在脸上,白卿瑶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想起三日前北境送来的密信——先皇后当年的“自缢”另有隐情,而雪狱深处,还关着能解开所有谜团的北狄密使。
二 万民血书
三月十七的子时,承天门外的长街被跪满了人。
老翰林颤巍巍地举起右手,食指指尖早已被冻得青紫,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往瓷碗里挤着血珠;穿粗布短打的少年攥着断裂的镰刀,割破掌心时连眉头都没皱,只把染血的纸卷按得更紧;连深宫里出来的老嬷嬷都捧着帕子,帕角浸着血,一笔一画地写着“先皇后沉冤”四个字。
雪灯在人群里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映着一张张冻得通红却眼神炽热的脸。有人把血书叠好,递到最前排的禁军手中,纸张相触时,能清晰地听见血渍冻结的脆响。
白卿瑶站在城门楼上,尚方宝剑斜斜压在案几上,剑刃反射的冷光刚好落在最顶端的血书卷首——那里盖着无数人的指印,密密麻麻凑成“万民”两个大字。
“侯爷,血书已收齐三百六十卷。”属官捧着木匣上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百姓都说,若能还先皇后和北境忠魂一个清白,就算豁出性命也愿意。”
白卿瑶没回头,目光落在长街上渐渐散去的人群背影上。雪又开始下了,细小的雪粒落在血书上,很快融成点点水渍,却没冲淡半分鲜红。她抬手按在案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告诉百姓,三日之后,忠魂录前,我必给他们一个真相。”
三 雪狱终局
三月二十的子时,雪狱的铁门在寂静中缓缓打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白卿瑶提着尚方宝剑走在最前面,火把的光把通道两侧的刑具照得清清楚楚——生锈的铁链、带刺的铁鞭,还有北境将士曾经戴过的镣铐,每一件都沾着陈年的血污。
北狄密使被绑在最深处的石柱上,听到脚步声,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白卿瑶,你敢动我?我身后是北狄王庭,你就不怕两国开战?”
“开战?”白卿瑶停下脚步,剑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溅起细碎的火星,“当年你们设计构陷先皇后,挑唆北境叛乱,害死我大靖三万将士时,怎么没想过今日?”她不等密使反驳,手腕一扬,剑光如练,瞬间斩断了对方的脖颈。
鲜血喷溅在雪地上,很快凝结成黑紫色的冰。白卿瑶提着密使的首级走到狱外,抬头便看见雪狱上空飘扬的白字帅旗——那是北境将士的象征,此刻正迎着风雪猎猎作响。
属官快步上前,递上温热的帕子:“侯爷,忠魂录已备好,明日便可开启。”
白卿瑶擦了擦剑上的血渍,望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雪还在下,却好像比之前暖了些。她轻声道:“告诉百姓,新的黎明,快到了。”
四 尾声·雪无字
三月三十的清晨,京师终于放晴。
积雪在阳光下慢慢融化,顺着承天门的石阶蜿蜒而下,像一条条银色的小溪。白卿瑶站在城门下,指尖再次摩挲起玄铁令——这几日忙着梳理忠魂录的卷宗,竟没注意到令上的寒气已渐渐散去。
“忠魂录已开启,先皇后的冤屈已昭雪,北狄密使的同党也已全部抓获。”属官站在一旁,语气里满是轻松,“只是北境那边还需留意,毕竟残余的叛军还没彻底肃清。”
白卿瑶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远方的天际。一行归雁正从头顶掠过,翅膀划破澄澈的蓝天,留下淡淡的痕迹。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万民血书,忠魂录将启,北境未靖,山河无恙。”
阳光落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那些曾经被鲜血染红的雪,如今已恢复了纯净的白色,却好像比任何文字都更有力量——它载着万民的期盼,载着忠魂的夙愿,也载着大靖新的希望。
远处传来晨钟的声音,悠长而清亮。白卿瑶握紧玄铁令,转身往皇宫的方向走去。她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但此刻,她终于可以确定,新的黎明,已经悄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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