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这一昏迷,便是三日。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周身经脉传来的、如同被无数细针攒刺般的剧痛,以及识海中仿佛被掏空后的虚弱与钝痛。强行微调古传送阵带来的空间反噬和心神透支,远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属于他在器峰临时客居洞府的穹顶。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周身穴位被插着数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正引导着温和的药力缓缓渗入经脉,滋养着受损之处。一股精纯而柔和的外来灵力,正小心翼翼地在他干涸的经脉中游走,帮助梳理着紊乱的气息。
“你醒了?”一个带着疲惫却难掩惊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李默微微偏头,看到林雪瑶正守在床边,原本明媚俏丽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眼圈微微泛红,显然这几日没少操心。苏婉兮则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依旧是一袭白衣,清冷如雪,但看向他的眼神中,那份关切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林师姐,苏师姐……”李默开口,声音沙哑干涩,“我昏迷了多久?”
“整整三天!”林雪瑶见他醒来,大大松了口气,连忙端过一杯温热的灵液,小心地喂他喝下,“你可吓死我们了!爷爷说你心神透支过度,又受了空间之力震荡,能醒过来已是万幸!”
苏婉兮也走近几步,轻声道:“吴师叔和韩师叔都来看过,留下了丹药和稳固空间的法诀。你且安心休养,莫要心急运转灵力。”
李默感受着体内的情况,心中凛然。伤势比想象中更重,经脉多处出现细微裂痕,灵力运转滞涩,识海中的“灵枢核心”和“星衍核心”也光芒黯淡,旋转缓慢。没有一两个月的精心调养,恐怕难以恢复如初。
“秘境之事……”李默看向二女。
“你放心,”苏婉兮明白他的顾虑,解释道,“赵师叔已将秘境中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上报了宗门执事堂和戒律堂。包括南宫朔带人抢夺传承、意图不轨,以及你们返回时遭遇埋伏之事。证据确凿,南宫家这次难以抵赖。”
林雪瑶气鼓鼓地接口:“哼!南宫家那群混蛋!听说南宫峻那老家伙还想倒打一耙,说你残害同门,抢夺传承!被我爷爷和吴师叔、韩师叔联手顶了回去!现在宗门高层震动,正在严查此事呢!”
正说话间,洞府外传来通报声,执事堂和戒律堂的联合调查小组到了,要求询问李默,核实情况。
该来的总会来。李默在林雪瑶的搀扶下,勉强坐起身,苏婉兮则挥手撤去了部分银针,让他能保持清醒。
很快,三名气息沉凝的修士走了进来。为首者是戒律堂的一位副堂主,姓严,面容古板,目光锐利。另外两人分别来自执事堂和长老会,作为见证。
“弟子张铁,重伤在身,无法全礼,还请诸位师叔见谅。”李默声音虚弱,但语气不卑不亢。
严副堂主摆了摆手,示意无妨,开门见山道:“张铁,关于星衍秘境探索一事,赵乾执事已有详细禀报。今日唤你,是为核实几个关键细节,你需如实回答。”
“弟子明白。”
“第一,南宫朔指认你,在秘境中凭借诡异手段操控古阵,率先攻击并重创其护卫,意图独占传承,可有此事?”
李默心中冷笑,就知道南宫家会反咬一口。他面色不变,缓缓将秘境石殿内,南宫朔如何带人闯入,如何出言威胁抢夺,其护卫如何率先动手,以及自己如何利用已破解的棋盘阵法自卫反击的过程,清晰而客观地叙述了一遍,并未添油加醋,但关键细节一个不漏。
“……弟子所为,皆是为自保,且并未取其性命,只是将其击退。若弟子真有独占之心,当时便可凭借棋局杀阵,将南宫师兄等人尽数留下。此事,赵师叔、柳师姐等人皆可作证。”
严副堂主面无表情,仔细记录,又询问了几个关于棋盘阵法操控和传承收取的细节。李默均以刚刚获得传承、尚未来得及仔细感悟为由,回答得谨慎而留有余地,只强调了传承的归属是基于破局贡献和团队共识,并未提及那团自主融入他丹田的混沌光球。
问询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严副堂主合上记录玉简,沉声道:“你所言,与赵乾、柳如云等人证词基本吻合。宗门自会秉公处理。你且好生养伤,在事情查明之前,不得离开器峰范围。”
“弟子遵命。”
调查小组离去后,洞府内气氛稍缓。
林雪瑶忿忿不平:“还要限制你行动?明明是他们南宫家的错!”
苏婉兮则看得更透:“这是程序。限制行动,既是调查需要,某种程度上,也是保护。在宗门做出最终裁定前,南宫家明面上不敢再对你下手。”
李默点了点头,他明白这个道理。现在他身处器峰,有林长老庇护,相对安全。但宗门内部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李默开始了漫长的疗伤过程。他每日服用吴师叔和韩师叔留下的珍贵丹药,运转《青云炼气诀》和《凝神静气法》温养经脉与神识。得益于强大的推演能力,他能精准地引导药力,避开受损最严重的区域,效率比常人高出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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