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遇刺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陆清欢本就波澜起伏的心湖,让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这深宫前朝的凶险。她必须加快步伐,而眼下,一个绝佳的机会送上门来——万寿节将至。
万寿节,皇帝寿辰,普天同庆。宫中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筹备,各宫妃嫔、皇子皇孙、宗室重臣无不绞尽脑汁,准备寿礼,以期博得圣心。长春宫自然也忙碌起来。
这一日,贵妃召陆清欢商议寿礼之事。
“清欢啊,陛下万寿,本宫这寿礼,既要显心意,又不能落了俗套。你素来心思灵巧,可有什么好主意?”贵妃揉着额角,显得有些烦恼。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年年如此,难出新意。
陆清欢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她沉吟片刻,恭敬回道:“娘娘,寻常珍宝虽好,却难显娘娘对陛下龙体的关切之心。民女以为,不如献上一份‘健康长寿’之礼。”
“哦?如何个健康长寿法?”贵妃来了兴趣。
“民女近日翻阅古籍,得一古方,名为‘百寿羹’。”陆清欢娓娓道来,“此羹取百种山珍时蔬之精华,以特殊古法熬制而成,不仅味道鲜美,更有补中益气、延年益寿之效。民间传说,长者食之,可添福寿。娘娘若将此羹献上,寓意吉祥,更显娘娘对陛下圣体安康的殷切祝福,岂不比寻常珍宝更有心意?”
“百寿羹?”贵妃眼睛一亮,“此羹当真有效?”
“民女不敢妄言添寿,但调理气血、强身健体之效,确有古籍为证。”陆清欢谨慎答道,“且此羹制作繁复,需集齐百种新鲜食材,精心调配火候,非诚心不可得。正可彰显娘娘一片赤诚。”
“好!此议甚好!”贵妃拍案叫绝,“就献这‘百寿羹’!清欢,此事便交由你全权操办!需要什么食材,尽管开口,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
“民女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娘娘重托!”陆清欢心中大喜,连忙应下。这简首是天赐良机!只要“百寿羹”在万寿节上一鸣惊人,她便能再次在御前露脸,巩固地位,甚至……或许能借此提出开设宫外铺面的请求!
接下任务,陆清欢立刻投入紧张的筹备中。所谓的“百寿羹”,自然又是她结合现代营养学和灵泉特性“创造”的。她精心挑选了香菇、竹荪、松茸、枸杞、山药、百合等数十种具有滋补功效的食材,又加入了几味空间优化的珍稀菌菇和草药,以灵泉为汤底,文火慢炖。
制作过程极其考究,每一道工序她都亲力亲为,不容有失。她深知,这不仅是寿礼,更是她的一场豪赌。
万寿节当日,皇宫内张灯结彩,歌舞升平。麟德殿内,百官朝贺,觥筹交错。各色奇珍异宝呈于御前,琳琅满目。
轮到长春宫献礼时,贵妃亲自起身,盈盈拜倒:“臣妾恭祝陛下万寿无疆,龙体康泰!特献上‘百寿羹’一盅,此羹取百珍之华,寓长寿之意,愿陛下福寿绵长,江山永固!”
皇帝闻言,颇感兴趣:“爱妃有心了。这‘百寿羹’,朕倒要尝尝。”
内侍将一盅热气腾腾、香气西溢的羹汤呈上帝案。只见汤色清澈见底,其中食材若隐若现,香气醇厚而不腻,令人食指大动。
皇帝舀起一勺,送入口中,细细品味。下一刻,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连连点头:“嗯!汤清味醇,鲜而不俗,入口温润,咽下后竟有回甘!好!甚好!朕竟从未尝过如此特别的羹汤!”
他又连喝了几口,只觉得一股暖流西肢百骸,连日来批阅奏折的疲惫竟消散不少,精神为之一振!
“此羹是何人所制?”皇帝放下汤匙,龙颜大悦。
贵妃笑道:“回陛下,是臣妾宫中的陆清欢,据古方所制。”
“陆清欢?又是她?”皇帝抚须大笑,“好个巧手的丫头!前次献方,此次制羹,皆深得朕心!赏!重重有赏!”
“民女谢陛下隆恩!”陆清欢在殿下跪拜,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陛下,”贵妃趁热打铁,柔声道,“清欢这丫头,于药膳一道确有天赋。只是宫中食材虽好,却难免单一。她常与臣妾说,想在京中开一间小铺,专司研制药膳食疗,既可为民造福,亦可为宫中搜罗更多民间养生良方。臣妾觉得,此乃善举,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陆清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关键时刻到了!
皇帝心情正好,闻言沉吟道:“在京中开店?一介民女,抛头露面,恐有不妥……”
“陛下,” 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竟是坐在下首的瑾亲王慕容瑾开口了,“儿臣以为,药膳食疗,利国利民。陆姑娘既有此心,又有此能,若拘于宫闱,反倒埋没了人才。不如赐她一个‘药膳供奉’的虚衔,允其在京开设药膳铺,专司研习,定期为宫中进献养生方剂。如此,既不违礼制,又可惠及百姓,彰显陛下仁德。”
慕容瑾竟然为她说话!陆清欢猛地抬头,对上他深邃平静的目光,心中巨震!他这是在帮她!在御前为她争取名分和自由!
皇帝看了看慕容瑾,又看了看殿下跪着的陆清欢,若有所思。他对此女的“巧思”和“忠心”确有几分好感,加之慕容瑾难得开口,便点了点头:“瑾儿所言有理。准奏!即赐陆清欢‘药膳供奉’衔,准其在京开设药膳铺,定期向太医院进献方剂。”
“民女……臣女谢陛下天恩!谢王爷!”陆清欢激动得声音发颤,重重叩首!药膳供奉!虽只是虚衔,却意味着她有了官身,有了正式的身份和出入宫廷的自由!她的计划,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万寿节宴席在喧闹中继续,陆清欢却恍如梦中。她成功了!她不仅再次赢得了圣心,更在慕容瑾的帮助下,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名分”和出宫开店的许可!
退席时,她与慕容瑾的目光再次短暂交汇。他依旧面无表情,但陆清欢却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极淡的……鼓励?
陆清欢握紧袖中的拳头,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慕容瑾,你看到了吗?我又前进了一步!我们的约定,我绝不会忘!宫外,将是我新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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