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谷的第一缕晨光,透过毛毡的缝隙,唤醒了沉睡的山谷。陆清欢在慕容瑾平稳的呼吸声中醒来,轻轻挣脱他的怀抱,起身下床。慕容瑾依旧沉睡,但脸色比昨日好了许多,这让陆清欢心中稍安。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寒风立刻灌了进来。谷中己有人影活动,炊烟袅袅升起,混杂着柴火和煮食的香气。一切都显得平静而有生气。
然而,平静只是表象。陆清欢知道,要想真正在这“狼群”中立足,光靠昨夜掰腕子的胜利和慕容瑾的威望还远远不够。他们必须尽快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让这些桀骜不驯的汉子看到希望,得到好处。
她先去了巴图养伤的石屋。巴图伤势沉重,但底子好,加上陆清欢的精心治疗和灵泉的辅助,己经脱离了危险,只是依旧虚弱。她重新为他换了药,又留下些内服的汤药。
“夫人,多谢了。”巴图声音沙哑,看着陆清欢的眼神充满感激,“王爷他……”
“王爷还在休息,伤势稳定,不必担心。”陆清欢温声道,“巴图首领,你好生养伤。黑水寨的兄弟们,也需你振作。”
巴图重重点头:“夫人放心,俺这条命是王爷和夫人捡回来的,以后水里火里,绝无二话!”
从巴图处出来,陆清欢在谷中转了转,仔细观察。野狼谷约有三百余口人,其中能战之兵约一百五十人,其余皆是妇孺老弱。谷中粮食、盐巴、布匹等生活物资不算丰裕,但勉强可自给。药材尤其匮乏,只有些常见的止血草药,而且保存不当,药效流失严重。受伤或生病,多靠硬扛,扛不过去便听天由命。
这是个大问题,也是她的机会。
她找到管事老邱,询问谷中伤病情况。老邱叹了口气:“不瞒夫人,咱这地方,缺医少药是常事。平日里磕磕碰碰,风寒发热,都靠自己挺着。真遇到重伤重病的……”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邱管事,可否带我去看看伤患病者?”陆清欢道。
老邱有些犹豫,但想到昨夜这位“夫人”露的那手医术(救治巴图),又见她和王爷关系匪浅,便点了点头:“夫人随我来。”
老邱带着陆清欢,来到谷地西侧几间较为低矮、阴暗的木屋。一进门,一股混杂着汗臭、血腥和草药腐烂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昏暗,地上铺着些干草兽皮,躺着七八个伤患,有的断了胳膊腿,伤口化脓,发出恶臭;有的高烧不退,神志不清;还有的只是普通的风寒腹泻,却也因缺医少药而奄奄一息。几个面黄肌瘦的妇人,正用破布蘸着浑浊的温水,为伤者擦拭,脸上写满了麻木和绝望。
看到老邱带着一个陌生女子进来,妇人们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这位是王爷身边的陆夫人,懂医术,来看看大家。”老邱介绍道。
妇人们闻言,眼中顿时亮起希冀的光芒,但又有些畏缩,不敢上前。
陆清欢心中酸楚,面上却不露声色,上前一一查看伤者情况。断骨的需要重新正骨、固定、消炎;伤口化脓的需要清创、排脓、上药;高烧的需退热;腹泻的需止泻补液……问题很多,但并不算疑难杂症,只是缺乏有效的治疗。
“邱管事,我需要热水、干净的布、剪刀、还有……可否将谷中所有的药材,无论种类,都拿来给我看看?”陆清欢沉声道。
“是,是,小人这就去办!”老邱见她神色严肃,诊断利落,心中也燃起希望,连忙转身去安排。
很快,热水、干净的(相对)布条、一把还算锋利的剪刀送了过来。谷中所有能找到的药材,也被几个妇人用一个破箩筐装着,抬到了陆清欢面前。种类倒是不少,有止血的茜草、三七(品质极差)、地榆,有清热解毒的蒲公英、金银花(己干枯)、连翘,有祛风散寒的生姜、桂枝、防风等,但大多品相不佳,炮制粗糙,甚至有些己经霉变。
陆清欢挑拣出还能用的,又让萧放和阿乙去附近山林,按照她的描述,采集几味新鲜的、这个季节可能找到的草药(如松针、柏叶、艾草等)。她自己则挽起袖子,用带来的灵泉水(所剩不多,她兑了大量普通清水稀释)清洗双手和工具,开始为伤者处理伤口。
她动作娴熟,下刀精准,清创、排脓、上药、包扎,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犹豫。对于骨折的,她利用简陋的条件,手法巧妙地进行复位、固定。对于高烧腹泻的,她用现有的药材,配合灵泉,配制了简单的汤剂。她神情专注,语气温和,一边治疗,一边轻声安抚着伤者和家属。
起初,那些受伤的汉子还有些抗拒和怀疑,但看到她干净利落的手法,感受到敷药后伤处传来的清凉舒适,高烧者服下汤药后逐渐平复的呼吸,怀疑渐渐变成了惊奇,继而化为了信服和感激。
“夫人……真是神医啊!”
“这药敷上去,立马就不那么疼了!”
“娃他爹的烧好像退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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