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这头一拨的进攻,算是结结实实撞在了铁板上,当时就撞得头破血流,地上躺了一地的尸首和伤兵。
但和预想中的一触即溃不同,他们没有像乌合之众那样屁滚尿流地退下去,而是在军官声嘶力竭的吼叫和军曹的督促下,显示出极高的单兵素质和战斗意志。
前排的鬼子兵倒下了,后排的立刻匍匐寻找掩护,或是利用弹坑、残垣断壁顽强还击,硬顶着一连堪称恐怖凶猛的火力,艰难地、一寸一寸地向前蠕动。
鬼子的机枪手也迅速寻找新的射击位,试图压制两侧不断喷吐火舌的窗口和射孔,掷弹筒也咣咣地砸过来,虽然多数被废墟遮挡,但仍给三营一连造成了一定的压力。
不过在1044团一连精心布置的交叉火网和绝对优势的自动火力面前,这种勇敢变成了徒劳的牺牲。
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街道上,日军的尸体越铺越多,伤员的惨叫声被激烈的枪炮声所淹没,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死伤急剧增加。
远处,野田谦吾大佐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这意料之外、凶猛异常的强火力打击,脸上的傲慢神色瞬间凝固,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猪肝色。
他举着望远镜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马群镇方向传来的激烈枪声和爆炸声,每一声都像是在抽他的耳光。
他原本以为可以轻松碾碎的马群防线,竟然是一块崩掉他门牙的硬骨头!
那个叫顾修远的支那军官的影子,第一次让他心中升起了一丝不那么舒服的预感。
“八嘎呀路!”他几乎是在低声咆哮,唾沫星子喷了旁边的参谋一脸。
“整整一个大队的兵力!进攻了这么久!竟然拿不下一个小小的马群镇?!支那人的火力怎么可能这么猛?!他们哪来的这么多弹药和重武器?!”
参谋官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怒火:“联队长阁下,守军的火力配置非常刁钻,而且……而且极其凶猛,完全不像是溃败之军,倒像是……”
“像是什么?!”
“倒像是……早有准备的支那精锐部队。他们的机枪火力点布置巧妙,枪打得也很准,火力更是密集得反常……”
“精锐?”野田谦吾猛地放下望远镜,眼神阴鸷得可怕,“在帝国的兵锋面前,任何支那部队都不配称为精锐!第38联队的助川静二那个家伙,已经在紫金山北麓和支那人交上火了!要是他先拿下山头,我却被挡在马群这片废墟面前,我的脸面,第33联队的脸面何存?!”
一想到助川静二可能率先告捷,而自己却在这里啃不动一块硬骨头,野田谦吾就感到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他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命令!”他猛地抽出指挥刀,指向硝烟弥漫的马群镇,“第二波进攻!投入两个中队!把联队里四门四一式山炮全给我推上来!还有速射炮中队的三十七毫米炮!全部集中轰击!瞄准那些坚固的支那火力点!把马群给我犁平!我不信支那人的骨头会比帝国的钢铁还硬!”
日军的进攻再次组织起来,这一次规模更大,火力准备也更充分。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沉闷而威力更大的炮声。
四一式山炮的七十五毫米高爆弹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地砸向马群镇,那些被怀疑藏有重火力的楼房和坚固工事顿时被笼罩在巨大的火球和浓烟之中,砖石木料被炸得冲天而起。
紧接着,三十七毫米速射炮也凭借其低伸的弹道和高初速,开始对镇口暴露或半暴露的火力点进行精准的直瞄打击,炮弹砰砰地凿击着墙体,试图撕开守军的防御外壳。
爆炸声震耳欲聋,整个马群镇地动山摇,更多的残垣断壁在更猛烈的炮火中成片坍塌,灼热的气浪和硝烟几乎令人窒息。
“龟儿子的,小鬼子动真格的了,连山炮和战防炮都抬上来了!人长得尖嘴猴腮,炮打得还挺欢实!”张铁山吐掉溅进嘴里的泥土,对着电话吼道:“老李头!咋样?顶不顶得住?你还喘气不?”
电话那头传来老李头嘶哑却中气十足的川骂:“何止是喘气?老子一会还要砍龟儿子脑壳哩!炸得凶有锤子用!老子们挖的洞洞深得很!营长你放心,弟兄伙们都藏得巴实,就是耳朵都快被狗日的震聋喽!”
日军的炮火稍一延伸,灰头土脸的鬼子兵就又从废墟里冒了出来,嚎叫着发起冲锋,三八步枪的子弹啾啾地打在断墙上,溅起一串串烟尘。
这一次,他们学乖了一些,尽量利用弹坑和废墟作为掩护,交替前进,机枪和掷弹筒也在拼命压制两侧的火力点。
然而,一旦他们进入镇口那片死亡区域,噩梦就再次上演!
隐藏在各处的守军火力点又一次喷出致命的火焰!整个马群镇再次沸腾!
M1919A4重机枪的交叉火网如同两把烧红的铁梳子,反复梳理着日军进攻的队形。
加兰德步枪精准而持续的火力,将任何试图冒头冲击的鬼子兵都点名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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