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楼事件过去一周,工作室气氛缓和了些。这几天处理的都是琐碎问题——不是哪家反映半夜有弹珠声(后来发现是楼上传来的),就是哪家觉得窗帘后站着人(结果是他家猫蹲在那里)。工作轻松,也赚了点钱,但我心里总觉得憋着一股劲,浑身不自在。
“昭阳,”毕哥把擦得锃亮的摄像机搁在桌上,发出“哐当”一声,整个人瘫进旧沙发里,长出一口气,“再这样下去,我这身骨头快生锈了。天天不是调解邻里纠纷就是科普建筑声学,咱们这‘灵异小队’快成社区服务队了。”
徐丽娜对着手机整理头发,头也不抬地回道:“得了吧毕哥,安稳点不好吗?难不成你还真想天天跟那些东西拼命?我这新做的指甲可经不起折腾。”她嘴上这么说,但眼里少了往日听到刺激事时的光彩,透着一股无聊。
就连角落里看书的顾知意,翻书页的速度也比平时慢了些。他那本页面发黄、边角卷起的旧书,这几天都快被他盘出包浆了。工作室里弥漫着泡面味、灰尘和淡淡线香混合的气息,闷得人心里发慌。
我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提振士气,桌上手机“叮咚”一响,屏幕亮了。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彩信。
“谁啊?”我嘀咕着点开。
一张照片加载出来,像素不高,背景是常见的KTV包间,灯光昏暗斑斓。五六个年轻人勾肩搭背对着镜头笑,看起来是普通的聚会留念。
我正要划走,目光被照片下方一行小字钉住了:“李大师,求您看看这张照片,最后排左边那个穿灰衣服的,是不是多了一个人?我们当时拍照时明明只有五个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放大照片,手指发紧。目光聚焦在最后排,那几个笑闹的年轻人身后,靠近墙壁的阴影里。光线昏暗,但仔细看,确实有一个模糊的、穿着深灰色连帽衫的人形轮廓。帽檐压得很低,彻底遮住了脸,只能看到模糊的下巴线条。他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身姿僵硬,与周围热烈气氛形成诡异对比。
一股寒意,不像城西老宅那样刺骨,也不像周老板别墅那般沉重,更像一条滑腻冰冷的蛇,顺着尾椎骨爬上来,盘踞心头。那是一种被某种东西在暗处窥视的不适感。
“你们……都过来看看这个。”我把手机推到桌子中央,声音压低。
毕哥最先凑过来,锐利的眼睛扫过屏幕,眉头拧成“川”字,粗声问:“这啥?哪个小子闲得P图恶作剧?”
徐丽娜也好奇地凑过来,只看了一眼就低呼一声,缩了缩脖子,抱住手臂,声音微颤:“这……这谁啊?阴森森的,吓人。”
顾知意放下书走过来,没有立刻发表看法,而是拿起手机,指尖冰凉。他的目光像扫描仪,在那个灰衣人影上停留了半分钟,房间里静得只剩窗外车流声和我们急促的呼吸。
“不是P的。”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带着确定,“有‘东西’跟上他们了。”他顿了顿,“气息很淡,但非常执着。不像是漫无目的的游魂,更像是一种标记。”
“标记?”这个词像细针扎了我一下,心头不适感更强烈。被什么东西标记?这听起来比偶然撞邪麻烦。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那个号码拨回去,按下免提。
电话立刻被接起,对面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充满惊恐、疲惫和急切。“喂?是李大师吗?”
“我是李昭阳,你说。”
“大师!您看到照片了吧?”他语速很快,“我叫刘斌,照片是我拍的!上周我们大学社团聚餐,在‘星光KTV’……当时玩得太嗨,根本没注意!回来整理照片才发现多了个人!”他带着哭腔,“一开始以为是别人乱入或镜头错觉,可接下来这几天,我们几个拍照的人都开始倒血霉了!”
他语无伦次地描述:走路莫名其妙摔跤磕破膝盖,手机突然黑屏开不了机,一个哥们差点被楼上掉下的花盆砸中。更邪门的是,他们几个人都开始做同一个梦,梦里就是这个灰衣人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甩不掉。
“大师,我们快疯了!吃不下睡不着,上课没精神……是不是惹上脏东西了?”刘斌声音绝望。
我开着免提,让工作室里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恐惧。毕哥脸色沉下,徐丽娜也收起漫不经心,眼神认真。
“你们仔细回想,”我尽量平稳,“除了KTV,拍照前有没有一起去过特别的地方?或者谁单独接触过奇怪的旧物件?”
“没有!真没有!”刘斌急忙否认,“‘星光KTV’我们常去!之前也没一起去过坟地、鬼屋……大家都挺普通……”
挂了电话,工作室短暂沉默。只有窗外偶尔的汽车鸣笛声。
“KTV?那种地方人多阳气重,怎么会被跟上?还一次跟这么多?”毕哥摸着下巴胡茬,觉得不可思议。
顾知意思索片刻,分析道:“不一定是在KTV跟上的。很可能他们其中有人早先在不经意时接触了附着怨念的物品,或踏入不洁地点,被缠上。当时气息微弱没显现。集体拍照时,所有人聚集,情绪高涨,人气和‘场’达到顶峰,像放大器让它显形,并一次性将标记打在所有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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