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驶进江城时,天刚蒙蒙亮。林不凡没顾上休息,直接带着极北寒玉和苏家祖宅取出的暖玉髓,一头扎进了归元寺的竹林小院。慧明方丈早已按他的吩咐,将青铜丹炉升至千度高温,炉膛内银丝炭燃得正旺,淡蓝色的火苗舔舐着炉壁,与聚灵阵散发出的灵气交织成一片氤氲光雾,正是炼制温玉丹的最佳火候。
“苏小姐的先天阴脉已到临界点,需在今夜子时前服药,否则阴寒之气会侵入心脉。”慧明方丈将一碗清心茶放在丹炉旁,“林施主,此次炼丹需调和阴阳二气,比炼制祛病丹凶险数倍,切记不可强行催动灵力。”
林不凡点点头,盘膝坐在丹炉前,先将暖玉髓与极北寒玉分别置于掌心。他运转《长春诀》,指尖灵力如细密的针,缓缓刺入暖玉髓内部——暖玉髓的阳刚灵气与寒玉的阴柔灵气瞬间爆发,两股极端的能量在他掌心冲撞,疼得他指节发白。林不凡咬紧牙关,以自身灵力为桥,引导着两种灵气逐渐交融,形成一团冷暖平衡的氤氲光团,这才小心翼翼地投入丹炉。
阳起石、千年艾叶、紫河车等辅药按“君臣佐使”的顺序依次入炉,林不凡双手结印,炼气四层的灵力源源不断涌入炉中。他能清晰地“看”到丹炉内的变化:暖玉髓化作金色暖流滋养药气,寒玉凝成冰晶包裹丹核,辅药的药性在灵力催动下被彻底激发,渐渐汇聚成三团圆润的丹气。炼制温玉丹最关键的“阴阳相济”之法,已初见成效。
时间在专注中飞速流逝,从清晨到黄昏,林不凡始终保持着灵力输出的稳定。聚灵阵中的灵气被他吸纳殆尽,连院中的百年古柏都因灵气流失而叶片萎垂。当月亮升至中天,子时将至时,丹炉内的三团丹气终于开始凝丹,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阴阳鱼纹路,药香中带着一股温润的气息,飘出小院,连寺外的流民都忍不住驻足深呼吸。
“成丹!”林不凡眼中闪过一丝狂喜,猛地加大灵力输出,想将丹气彻底凝炼成丹。可就在这时,丹炉内的寒玉突然爆发出一股极强的阴寒之力,与暖玉髓的阳气剧烈冲撞——他竟忽略了极北寒玉内藏的冰晶灵核,此前调和的灵气只是表层,核心的阴寒之力尚未完全驯服。
“不好!”慧明方丈惊呼一声,想要出手相助却已来不及。丹炉内的能量瞬间失控,金色与白色的光团相互撕裂,一股狂暴的冲击力从炉口喷涌而出。林不凡下意识地将苏清瑶推到一旁,自己则正面承受了这股冲击,胸口如被重锤击中,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丹田内的灵力也随之剧烈动荡。
危急关头,林不凡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将静心念珠的佛韵引入丹炉。祥和的佛力如同甘霖,终于安抚住失控的能量,三枚通体莹白、表面流转着阴阳纹路的丹丸从炉中飞出,被他用仅剩的灵力稳稳接住。而此时,他丹田内的灵力已如退潮般消散,炼气四层的境界壁垒轰然破碎,气息飞速跌落,最终停留在炼气三层初期,连之前凝练的淡蓝色灵力都变回了深青色。
“林先生!”苏清瑶扶住摇摇欲坠的林不凡,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和嘴角的血迹,眼眶瞬间泛红,“都怪我,若不是为了救我……”
“无妨。”林不凡摆摆手,将温玉丹递给她,声音虚弱却带着笑意,“丹药成了,你的病能根治了。境界跌落只是暂时的,重修一次反而能夯实根基。”他盘膝坐下,运转《长春诀》吸收周围的灵气,虽气息微弱,眼神却异常坚定——修真之路本就没有坦途,此次虽有损失,却换来了温玉丹和苏清瑶的信任,这笔账,值了。
慧明方丈检查过温玉丹后,赞叹不已:“此丹阴阳相济,药性平和,实乃神品。林施主虽境界跌落,但这份炼丹造诣和心性,已是远超同阶修真者。”他递给林不凡一瓶疗伤丹药,“这是‘复元丹’,可加速灵力恢复,你且安心在此休养,寺中灵气充足,不出半月便能重回巅峰。”
苏清瑶服用温玉丹后,当晚便感觉丹田处传来久违的暖意,多年的畏寒症状彻底消失。她站在竹林外,看着月光下专心修炼的林不凡,心中满是感激与敬佩——这个为了救她不惜跌落境界的男人,不仅给了她新生,更让她看到了修真者真正的风骨。
而林不凡在运转《长春诀》时发现,重修的灵力竟比之前更加精纯,经脉也因经历过能量冲击而拓宽了不少。他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容,丹田内的灵力缓缓流转——跌落并非结束,而是更强的开始。当他再次站在周明轩面前时,必将让对方明白,何为真正的不可战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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