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为北校场镀上一层金红,随着最后一声铜锣敲响,诸国会武首日的赛程正式落幕。
观礼台的人群如潮水般散去,马车轱辘声、马蹄声与零星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在洛邑城的暮色里缓缓流淌。
“今日那燕国女将的骑术,当真是惊为天人!”
“嬴荡举鼎时的气势,怕是能比当年的商纣王了!”
“养由基十箭全中,这等神技,哪个国家不想要?”
议论声中,各国的马车纷纷驶离。
楚宣王的车驾刚出校场,车帘便被一只戴着玉扳指的手掀开。
他望着暮色中的洛邑城墙,对身旁的项燕道:“养由基虽是养国人,却与我楚国渊源颇深——他祖父曾在楚军中做过射师。
你即刻备一份厚礼,不仅要送黄金百镒、锦缎千匹,还要将那柄‘养由基弓’寻来。
此弓本是他家传之物,当年战乱遗失,如今在楚国王府库房里,送还给他,比什么都有诚意。”
项燕拱手应下,又问:“那魏国人更羸,虽箭术稍逊,却能‘惊弓之鸟’,可知兵善战,是否也要招揽?”
楚宣王抚须沉吟:“更羸是魏相翟璜的门客,招揽不易。但可先派说客去探探口风,许他上将军府参军之职,若能离间他与魏国的关系,也是好的。”
越国的车队里,勾践正用匕首削着一根竹片,削得笔直如箭。
“那姜国的逢蒙,今日射穿柳叶时,手都没抖一下。”
他将竹片掷在案上,对文种道,“后羿传人之名,绝非虚传。你亲自去见他,告诉他,若愿入我越国,我将会稽山以东的三百里土地封给他做食邑,再将女儿嫁给她做妻。”
文种眉头微蹙:“主公,逢蒙虽有才,却传闻心性倨傲,这般重礼怕是会让他起疑心。”
勾践冷笑一声:“倨傲?有才者自当有傲骨。你只需告诉他,越国水师缺一位箭术总教习,这位置,比在姜国做个普通武士体面百倍。”
秦国的驿馆外,嬴荡刚跳下车,便将披风甩给侍从,对尉缭道:“公孙起今日在力比中虽只排第七,但其举鼎时气息绵长,步法沉稳,绝非寻常力士。
那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才有的定力。你去告诉他,入我秦军,本太子让他做左庶长,直接领兵五千。”
他顿了顿,又指着不远处的孟贲背影:“还有那孟贲,今日举八百斤石锁时,眼神里的凶气能吓退战马,正好和乌获一起做我的亲卫统领。给他送去十名秦地美女,再赐他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不信他不动心。”
晋国的马车行至半途,申生正把玩着一枚玉佩,对祁溪道:“齐国人公孙捷勇猛有余,可做冲锋陷阵的偏将;周国人昭虎骑术精湛,若能招揽过来,正好压过燕国那女将的风头。你备些珠宝美玉,代我去拜访。”
祁溪迟疑道:“公子,公孙捷是齐僖公的远房侄子,昭虎是周王的亲卫,怕是……”
申生不耐烦地挥手:“试试又何妨?成了最好,不成也显我晋国礼贤下士。对了,那魏国人更羸也去问问,给他个中大夫之位,总比在魏国屈居人下强。”
谢凡的马车里,暖意融融。
骊姬正拿着今日的赛程记录,指尖划过“阿尔托莉雅”的名字,笑道:“今日观礼台那些人,先前还嘲笑燕国无人。见识了阿尔托莉雅姐姐出神入化的骑术后,一个个嘴巴都闭得紧紧的,别提多有趣了。”
文姜端着茶盏,眼中却带着思索:“我倒是觉得,逢蒙今日的表现更值得留意。他射穿柳叶时,并非单凭蛮力,而是算准了风力与叶片飘落的轨迹。这般心思,做个军中箭术教习再合适不过。只是他毕竟是姜国人,若被别国招揽去,未免可惜。”
“你打算如何?”谢凡问道。
文姜放下茶盏,眸色清亮:“我已让人备了书信,信中言明姜国北境急需善射之士,愿以‘射声校尉’之职相邀,再附带上百支特制的狼牙箭。那是我姜国最好的工匠打造的,想必他会明白我的诚意。”
“需要帮忙吗?”谢凡问道。
文姜浅笑摇头:“不必。招揽人才,贵在真诚。若他心系故国,自会选择姜国;若他志在四方,强留也无益。”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倒是可以麻烦凡哥哥的锦衣卫,帮我打探一下他的喜好。听说他素爱收集古箭镞,我正好有一枚夏代的铜箭,或许能派上用场。”
谢凡朗声笑道:“这有何难?我让人即刻去查。”
回到燕馆时,夜色已浓。
娜塔莎早已候在门口,递上一份名册:“主公,今日上榜的人才住处都已查清,周国将他们安排在驿馆东院的‘集贤居’,那里不仅食宿优厚,还特意派了侍女伺候,摆明了是方便各国招揽。”
谢凡接过名册,指尖在“养由基”的名字上顿了顿:“养由基出身养国养氏旁支,那是个依附楚国的小国,他在本国并不受重用,未必能施展心中抱负。你让人备一份厚礼,就送那柄‘穿云弓’。再附一封信,告诉他燕国北境常有异族来犯,正需他这样的神射手镇守。若他愿来,可任‘射声营统领’,麾下一万弓箭手,皆由他调遣。并兼任箭术总教习,负责指导全军箭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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