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稷下学宫的晨钟比昨日敲得更早。
薄雾尚未散尽,主殿内外已挤满了人,连阶下的青石板上都铺了草席。
不少学子抱着竹简席地而坐,显然是为了抢占听讲的好位置。
谢凡带着文姜、骊姬等一行人刚走到代表席,便见姬如雪、齐姜、卫姜三位公主已在席位上等候。
案几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茶汤,显然是特意为他们备下的。
“云王来得正好,今日有孙子与鬼谷子两位宗师开讲,听说昨夜就有学子在殿外守着了。”齐姜笑着推过一盏茶,青瓷杯沿还带着余温。
姬如雪指尖划过案上的兵书竹简,轻声道:“孙子的《兵法》我读了三遍,仍觉有未尽之处,今日正好当面请教。”
卫姜则捧着一卷《吴子》,柔声道:“吴子论‘治兵’,说‘与诸侯大战七十,全胜六十’,不知他今日会讲哪场战役?”
谢凡刚坐下,骊姬便凑过来小声笑:“凡哥你看,她们连书都按你的喜好备好了。”
文姜也抿唇轻笑,用团扇遮住嘴角的笑意。
三位公主的心思,已明明白白写在眉眼间。
辰时三刻,鼓声擂动。
孙子身着玄色战袍,虽已须发皆白,脊背却挺得笔直,走上高台时,步履沉稳如踏实地。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重锤敲在人心上,“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台下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谢凡听得格外专注,尤其是听到“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时,下意识点头。
这不正是他在云领推行“新政听证会”的初衷?让百姓知政令、明事理,方能上下同心。
一位秦国谋士起身发问,“孙先生,若道不同,民不从,当以力服之?”
孙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若必以力服,虽胜亦危。”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谢凡身上,“云王前日以‘合纵’破‘连横’,不正是‘上兵伐谋’的典范?”
谢凡起身拱手:“先生谬赞。燕国所求,非胜,乃安。”
这话引得满堂喝彩。姬如雪眼中闪过亮色,提笔在竹简上写下“不战而安”四字。
齐姜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笑着对谢凡举了举杯。
卫姜则轻声道:“以安为谋,方是苍生之福。”
巳时,鬼谷子走上高台。
这位老者身着素色道袍,手持拂尘,登台时未发一言,只将一幅帛书铺开。
上面既无文字,也无图画,唯有纵横交错的墨线,如蛛网般密布。
“此乃‘捭阖图’。”
鬼谷子声音清越,如空谷回响,“世无常贵,事无常师。捭之者,开也,言也,阳也;阖之者,闭也,默也,阴也……”他从天地阴阳讲到列国兴衰,将“捭阖”之道融入兵法、权术、处世之中,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谢凡注意到,盖聂与卫庄就站在台侧。
盖聂听得专注,指尖无意识地模仿着帛书上的线条。
卫庄则时不时蹙眉,似乎在反驳其中的观点,却又被鬼谷子的话引向更深的思考。
午时的吴子讲坛同样精彩。吴起身披铠甲,讲述“内修文德,外治武备”的治军之道,还现场演示了“教戒为先”的练兵之法,引得台下武将们频频点头。
而此时,端木蓉与雪女忽然轻唤一声,朝着东侧的回廊走去。
那里站着几位身着医袍的女子,正是墨家医派的同门。
几人相见,立刻执手言笑,亲如姐妹。
“是端木姑娘的同门呢。”
卫姜笑着说,“听说墨家医派的女子,医术比男子还高明。”
齐姜则看向雪女与乐师们交谈的身影:“雪女姑娘的琴艺,昨日在宫宴上惊为天人,难怪乐家弟子要找她请教。”
午后的讲坛更显驳杂。
小说家代表上台讲“街谈巷语”,将各国民俗编成故事,引得阵阵哄笑。
杂家弟子则博采众长,将儒、法、道的观点熔于一炉。
提出“治世无定法,应时而变”的论调,竟也说得头头是道。
谢凡一边听着百家之论,不时与三位公主不时聚在一起讨论。
谈到小说家的故事,骊姬听得眉飞色舞,拉着卫姜说:“卫国的‘桑间濮上’传说,比齐国的海神故事有趣多了!”
卫姜脸颊微红,悄悄看了谢凡一眼,见他正听得认真,嘴角不由弯起。
论及杂家的“应时而变”,齐姜道:“齐国的海盐之法,三年一改良,正是这个道理。云王若有兴趣,我可让盐官将秘法献上。”
姬如雪则接话:“周国的冶铁术也在革新,新铸的铁剑比青铜剑锋利三成,云王若需,周国愿赠百柄。”
谢凡看着三人各展所长,心中微动。
齐之盐、赵之铁、卫之粮,若能互通有无,燕国的实力必能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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