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前的风停了两日,却未带来半分平和。
关外的异族联军营地依旧扎在旷野上,只是没了往日的喧嚣。
炊烟稀稀拉拉地升起,伤兵的哀嚎声低了许多,更多的是沉默。
二十来万残兵缩在营垒里,连巡逻的哨兵都透着萎靡。
偶尔望向关墙的目光,带着混杂着恐惧与不甘的复杂情绪。
再加上联军已经开始缺粮,士气可以说是低靡到了极点。
关内亦是一片沉静。
城墙上的士兵换了岗,新补的箭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伤兵营里,端木蓉带着医官们有条不紊地换药,偶尔传来士兵被包扎时压抑的痛呼。
街巷间,伙夫们推着水车走过,木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成了这两日最常听见的动静。
谢凡正站在西城墙的垛口前,望着关外那片沉寂的营地。
杨业站在他身后,手里攥着一份城防清单,低声道:“主公,新补充的十万甲士已就位,弩箭营的箭矢也补足了,火油和滚石储备足够支撑三月。若是此刻出兵,定能一举荡平那二十万残兵。”
谢凡转过身,指尖在冰冷的砖石上轻轻敲击:“不急。”
他望向关内错落的屋舍,目光深邃,“这二十万残兵留着,比消灭他们更有用。”
杨业愣了愣,随即恍然:“主公是想以他们为饵,引北方蛮族和异族联盟继续出兵?”
谢凡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正是,雁门关是雄关,以逸待劳守在这里,能最大限度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若是我们主动出关追击,反倒成了客场作战,得不偿失。让他们来攻,我们守株待兔。每多杀一个异族,他们的实力便会弱一些,而我们的实力反而会涨一分。而且英灵殿里的将士还需要时间复活,新招募的精兵也需要战功淬炼。”
杨业拱手领命:“属下明白了。”
接下来的这两日里,谢凡闲着没事时,都会抽出时间在关内巡查一番。
他先去了伤兵营,见姬如雪正给一名断腿的士兵喂药。
那士兵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被他按住肩头:“躺着养伤便是,不必多礼。”
他拿起旁边的药碗闻了闻,对端木蓉道,“药材还够吗?”
端木蓉躬身应道:“回王爷,昨日刚从云领调来了一批药材,够用一阵子了。只是重伤员元气大伤,恢复得慢,还需静心调养。”
谢凡目光扫过满室带伤的士兵,沉声叮嘱:“多备些参汤、骨汤之类的滋补汤药,让伙房每日加一顿肉粥。告诉弟兄们,安心养伤,云领的军功簿上,绝不会少了他们的名字。”
他见端木蓉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脸颊也比往日清瘦了些。
显然是连日操劳未曾好好歇息,心中不由生出几分疼惜。
伸手轻轻握住她微凉的玉手:“这两日辛苦你了,也要记得歇歇,莫要累垮了身子。”
端木蓉被他握住手,脸颊微热,连忙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像羽毛:“能为王爷分忧,是妾身分内之事,不累的。”
指尖传来的暖意,却悄悄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让她心头泛起一丝微澜。
谢凡松开手,温声道:“去吧,忙完这阵便好生歇息。”
待端木蓉应声退下,他才转身离开伤兵营,朝着军械坊走去。
铁匠们正抡着锤子锻造长枪,火星溅在地上,映亮了一张张黝黑的脸。
坊主见他进来,连忙迎上前:“主公,新一批的环首刀明日就能出炉,比上次的淬火更足,劈砍更利!”
谢凡拿起一把刚打好的长刀,掂量了两下。
刀刃在光线下泛着寒光:“不错。守城不仅要靠勇,更要靠利器,让弟兄们再加把劲,有赏。”
傍晚时分,姬瑶花捧着一叠情报走进城守府。
她一身青衣,眉宇间带着风尘之色,显然是刚从情报营回来:“主公,这是两日来汇总的情报。”
谢凡接过情报,就着烛火翻阅。
最上面一份,赫然写着“晋国危局”。
“晋国那边怎么样了?”他沉声问道。
姬瑶花声音凝重:“很惨。联军大帅匈奴左贤王分出一支联军,以雷霆之势连下晋国十二座城池,前锋已距晋国王都不足百里。晋文王急得火烧眉毛,花了割让三座边城的代价,才从赵国和齐国借来十万援军,暂时稳住了防线。”
她顿了顿,补充道,“公子申生还被迁怒,说他先前与我云领往来过密,坏了晋国与异族的‘和睦’,已被废为庶民,圈禁在府中。”
谢凡冷笑一声:“晋文王倒是会找替罪羊。”
他翻到下一份情报,眉头微蹙,“秦国也没好到哪里去?”
“是。”
姬瑶花点头,“秦国边境被百越、犬戎、义渠三方围攻,五座边城丢了三座,现在退守御门关,与异族打得难分难解。秦君已下令全国征兵,只是粮草跟不上,恐怕撑不了太久。”
谢凡继续翻阅,韩国、燕国的情报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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