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凡在凌霄城有条不紊地调度政务、整合人才之际,关外的诸国局势却如坠泥潭,正朝着愈发艰难的方向滑落。
自异族联军大举进攻后,诸国虽趁势征兵扩军,试图凭人数填补战力缺口。
战事初期确有好转,勉强稳住了几处关键城隘。
但异族联军的扩张速度远超预期,他们所过之处,城池被占,府库被掠,金银财宝、粮草军械被收,乃至壮丁被纳入麾下。
随着占领区扩大,资源日益丰厚。
异族不仅补充了损耗,更将俘获的工匠编入军械营,仿制诸国兵器。
甚至驱使难民和俘虏作为先锋,战力不降反升,如滚雪球般愈发壮大。
如此一来,诸国的压力陡增。
北方的燕国、晋国边境线早已千疮百孔,异族铁骑时常破关掠地,守军疲于奔命。
中西部的韩国、秦国则陷入拉锯战,今日收复一城,明日又丢了三寨。
士兵伤亡如流水,征兵令发了一道又一道。
最终拉来的多是未经训练的农夫壮丁,握着生锈的兵器上了战场。
往往稍有差池,便会一触即溃,死伤惨重。
更致命的是粮荒,本就秋收无望,难民无数。
战火又席卷了大片良田,春耕必然荒废,粮仓无比空虚。
许多城池的守军每日只能分到半升糙米,百姓更是易子而食的惨状屡见不鲜。
饿殍遍野的景象,让本就低迷的士气愈发消沉,逃兵与降卒与日俱增。
失地越来越多,被异族掠夺的百姓不计其数。
侥幸逃脱的难民,大多逃入深山老林,在洞穴与荒野中苟延残喘。
其中,离云领较近的难民,隐约听闻过“云领富庶安稳、军力强盛,拒胡于雁门之外,无战乱之苦”的传闻。
那是云领锦衣卫的探子,在暗中散播的消息。
绝望之下,他们拖家带口,朝着云领的方向艰难跋涉,只求能寻一处安身之所。
天灾加人祸,继秋荒之后,又一波难民潮汹涌而至。
向北逃难的不少,向南逃难的更多,多朝着中部未经多少战火的齐、赵、宋、中山等国而去。
但由于粮食压力和治安问题,这些国家并未大开方便之门,仅容少部分权贵富户进入。
大多难民被拒之门外,在城门外搭起破棚,日夜忍受饥寒与疫病的威胁。
这般惨状下,云领的锦衣卫暗探悄悄出动,身影穿梭在难民间。
他们或扮作商贩,或装作逃难的同乡,悄悄摸清状况,将老弱妇孺分批引至城郊密林。林深处早有隐藏的据点,篝火暖着稀粥,伤药备在角落,绝望的眼神里,终于重新燃起微光。
这些被悄悄安置的难民,虽不知未来去往何方。
却在绝境中抓住了一线生机,对这份暗中的庇护,早已埋下归附的种子。
而那些就近逃入深山、偏远山林的难民。
往往也会被另一股力量“收容”,正是谢凡此前布下的秘密基地。
基地的暗探早已摸清山林路径,遇到难民便悄然引导,将他们接入地下据点,给予食物与庇护。
这些人在绝望中得一线生机,对云领自然心生归附,日后便是渗透诸国的潜在力量。
只是此刻的诸国朝堂,早已被战事与饥荒搅得焦头烂额,无人察觉人口正以惊人的速度流失。
燕国都城蓟城,王宫大殿内气氛凝重如铅。
燕丹面色铁青地看着面前的战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这份来自北部边境的急报上,赫然写着“阳山关失守,守将战死,异族铁骑距蓟城不足五百里”。
“废物!一群废物!”
他猛地将战报拍在案上,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孤王给了他们五万兵马,竟连三日都守不住?”
殿内大臣噤若寒蝉,无人敢应声。良久,丞相颤巍巍出列:“大王息怒,如今边境兵力匮乏,新兵皆是仓促征召的农夫,实在难堪大用……依老臣之见,或许可以向云领求援。”
“求援?”
燕丹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苦涩,“凡弟在雁门关独自面对异族几十万大军,防线已是吃紧,怎会分兵援我?况且……”
他顿了顿,想起不久前燕凡再次支援燕国的那批粮食和物资。
物资很多,被他用着军资,让他得以征召了十万大军,解了燃眉之急。
燕丹有些恼怒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云王刚帮过我们,已尽了藩属之谊。此刻开口求援,让云王分兵来援,万一雁门关有失,你让朕如何对得起云王和云领百姓?”
大臣们默然。
谁都清楚,云领如今兵精粮足,城高关险,是唯一有能力伸出援手的势力。
可燕国既无等价的筹码,又拉不下脸面,只能眼睁睁看着危机逼近。
也有人提议向未经战火的死敌齐、赵和中山等国求援,让苏秦再度合纵连横,晓以唇亡齿寒之理。
可诸国皆自身难保,信使派出数拨,传回的只有“异族异动”“暂难分兵”“粮尽援绝”的推脱之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