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城的晨雾还未散尽时,谢凡已站在城主府的露台上,望着城外农田里忙碌的身影。
冬日初升,金色的光线漫过雪白的城墙,将金红色的砖瓦染成暖调。
空气里飘着新麦与泥土的气息,一派安宁祥和。
这几日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节奏。
每日清晨处理军政要务,调阅各地送来的文书,对着系统面板给新建成的军械坊升级,或是审批城外新拓的屯田计划。
若不是锦衣卫每日传来的雁门关战报提醒着他,关外那几十万异族大军仍在增兵囤粮,与黛安娜、杨业的守军对峙得愈发紧张。
他几乎都要以为,雁门关的血战已是遥远的过往。
上午巳时,谢凡在凌霄殿处理完最后一份关于工坊扩产的奏报。
正准备歇口气,让黄蓉炖些冰糖雪梨来解乏,殿外却传来轻捷的脚步声。
“主公,锦衣卫急报。”娜塔莎一身劲装,捧着一个密封的木盒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她是情报局局长,一直就是谢凡的得力干将,行事干练,尤擅处理密报。
谢凡接过木盒,打开一看。
里面除了几张密报,还有一封烫金的邀请函。
封面赫然写着“诸国联盟大会邀请函”,落款处盖着周国与几个小国的合印。
“诸国联盟大会?”谢凡挑眉。
展开邀请函扫了几眼,当看到“会盟地点:周国洛邑城”时。
忍不住撇了撇嘴,随手将函件扔在案上,“又是洛邑城。”
上次诸国会武就在洛邑城,闹出三国伏击的风波。
如今这风雨飘摇之际,居然又选在同一个地方会盟。
不过洛邑城地处诸国核心区域,没有异族暴乱。
又是周国这个名义上的宗主国都城,也的确是最合适的会盟之地。
娜塔莎上前一步,沉声禀报:“据锦衣卫探报,近月来异族联军攻势愈发猛烈,巴国、昭兰国、闽南国已相继沦陷,国君带着残余部众逃至周国洛邑城。这三国君主虽仓皇逃窜,却带走了国库大半金银,抵达洛邑城后,便以‘复国’为名,四处游说诸国联合抗敌。”
她顿了顿,补充道:“周国为彰显宗主国地位,对这事颇为支持。在他们的运作下,‘诸国联盟抗敌’的倡议已传遍列国。那些亡国之君打出‘唇亡齿寒’‘团结一致’的旗号,又以重金许诺犒劳联军,不少中小国家深怕步其后尘,第一个响应了会盟;秦、晋、韩、楚等几个大国虽暂未丢失核心疆域,却也在异族袭扰下疲于奔命,见这是大势所趋,也纷纷表态参会,或亲往,或派重臣为使。”
谢凡指尖轻叩案几,目光落在密报上那几行关于“云陵君”的称谓上。
自他早前在诸国会武时点破异族联军将大举南下的野心,诸国文武和百姓当初不信,反而嘲笑讥讽。
如今烽火四起,战事糜烂,百姓流离失所,才悔不当初。
鉴于他的先见之明与战后救难的举措,“云陵君”这名号便在诸国间悄然传开。
经锦衣卫顺势推波助澜,如今倒成了他明面上的尊称。
“所以,他们也给我送了份‘顺水人情’?想让我这位‘先知’去给他们壮胆,顺便……帮他们挡挡异族的锋芒?”谢凡拿起邀请函,指尖划过“云陵君亲启”几个字,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娜塔莎点头:“据眼线传回的消息,洛邑城那边私下里都在说,若云领能出兵相助,联盟便有了主心骨。那些亡国之君更是把您视作‘复国希望’,在公开场合数次提及您早先的预判,将您捧得极高。”
谢凡笑了笑,眼底却无半分暖意:“我刚从洛邑城的是非窝里脱身,可没兴趣再去遭罪。万里奔波不说,还得防着明枪暗箭。一言不合便被针对、传谣、围堵,甚至断后路。这种浑水,谁爱趟谁趟去。”
王昭君恰好进来送文书,闻言轻声道:“主公所言极是。洛邑城如今看似是联盟圣地,实则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亡国者求存,强国者谋利。周国则想借机重拾宗主权威,实在凶险。云领此刻最该稳住雁门关防线,趁机实施反攻计划的关键时期,不宜轻动。”
长孙无垢亦从旁附和:“况且会盟之事,历来是‘盟词易写,践行难’。诸国若真能同心抗敌,也不会落到今日境地。主公若去了,反倒成了众矢之的,稍有差池便会引火烧身。”
芈月柳眉微挑,语气带着几分冷峭:“依我看,他们是打不过异族,便想把云领架在火上烤。咱们粮草军械支援些无妨,想让主公亲往,或是派主力参战,绝无可能。”
谢凡将邀请函重新扔回盒中,颔首道:“你们说得都对。捧得越高,算计得越深。他们自己打不过异族,便想拉上云领当枪使。雁门关此刻正是胶着之际,我若抽身前往洛邑城,这边防线稍有松动,后果不堪设想。”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操练场上整齐的队列,声音渐沉:“回复他们,就说雁门大战吃紧,云领主力需镇守关隘,实在抽不开身。至于联盟之事,云领举双手支持。虽不能亲至,却愿在粮草军械上略尽绵薄之力,派个使团去旁听一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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