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恐慌,恰恰成了南大陆诸国联军的破局之机。
西北诸国联盟的帅帐内,尉缭正对着沙盘推演战术。
沙盘上的木屑代表着异族营帐,被他指尖扫过便纷纷倾倒。
得知异族军心大乱,他当即拍板:“乘其虚,击其惰!派轻骑袭扰粮道,主力猛攻左翼蛮族部落!”
号角吹响时,联军士兵如潮水般冲出,往日凶悍的异族兵卒竟未做多少抵抗便溃散奔逃。
他们腰间的骨符还在发烫,那是巫祝说的“云领神罚预警”,此刻只想离这片战场越远越好。
短短三日,联军便收复五座城池。
缴获的牛羊牲畜堆积如山,连蛮族囤积的草料都足够大军支用半月。
在西线前线率军抵御西戎、西羌和义渠等异族联军的秦王子赢荡收到消息后,大喜过望。
他对着云领方向拱手道:“燕凡真乃不世出的英雄!竟能凭一己之力征服北疆,乱了异族军心!”
趁此机会,他亲率秦军铁骑反攻,锐士们坐着战车,车轮碾过冻土发出沉闷的轰鸣。
一日之内连破三座敌寨,收复了被占领多年的临洮关。
秦军战旗重新插上关楼时,关内百姓焚香跪拜,哭声里满是失而复得的激动。
西路军的王翦与项燕更不手软。
项燕亲率重甲步兵列阵推进,玄铁盾墙密不透风,将羌族的箭矢尽数挡下。
攻城车拖着特别加固的攻城锤,砸开异族盘踞的关隘时,碎石中竟夹杂着未燃尽的降表,墨迹被火焰燎得发黑。
初出茅庐的王翦则带领奇兵绕道后方,燃烧的火把引燃了异族囤积的草料,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断了其退路。
捷报频传,被占领的土地正以每日百里的速度回归诸国版图。
沿途百姓箪食壶浆,将温热的米粥递到士兵手中,碗沿还沾着未擦净的谷糠。
南方的孙武、吴起联军同样势如破竹。
孙武以“诡道”设伏,在密林间布下符文陷阱。
藤蔓会突然缠绕马蹄,地面会弹出尖刺,引诱南蛮进入包围圈。
吴起则亲擂战鼓,鼓声震得树叶簌簌落下,激励士兵:“异族已胆寒,此役必胜!云领送来的粮食管够,斩一首级赏灵石十块!”
士兵们望见云领送来的粮草补给堆成小山,袋口露出的灵谷泛着莹光。
想起北疆已定的消息,士气如虹,连破南蛮七座村寨。
将战线推回蛮族腹地,缴获的巫毒卷轴被当场焚烧。
灰烬随风飘散时,竟有灵鸟盘旋鸣叫,似在庆贺邪祟尽除。
攻守之势,似乎在这一刻悄然逆转了。
只有北路军田单一直按兵不动,在城下与异族大军对峙,任由对方小规模袭扰。
毕竟这边的联军主力是赵齐之军,晋燕大军只是辅助防守城池、配合行动,提供粮草的却是燕国。
真正算起来,实则是云领在平价供应。
按兵不动,减少的是自家大军的伤亡,消耗的却是燕国乃至云领的物资。
这让帐下的公孙起、公孙错按捺不住。
两人皆是好战的猛将,望着西线捷报频传,拳头攥得发白。
“将军!”
公孙起闯进帅帐,甲叶碰撞声里满是急切,“异族士气已泄,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末将愿率三千精兵为先锋,直捣敌营!”
公孙错也上前一步:“是啊将军,再拖下去,只怕粮草耗尽,错失良机!”
田单却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佩剑,剑鞘上的宝石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急什么?异族营中炊烟渐少,显是粮草将尽,不出十日自会溃散。我军以逸待劳,岂不更好?”
“可……”公孙起还想争辩。
却被田单冷冷打断:“军中自有军令,尔等只需守好城池便是。”
两人碰了一鼻子灰,退出帐外,皆是恼火。
公孙错望着城下异族营寨的方向,啐了一口:“我看他是怕损了自家兵力,哪是等什么敌军溃散!”
公孙起沉默半晌,眼中闪过明悟:“这是拿云领的粮草耗着,想坐收渔利啊。”
两人心中憋闷,找到军中云领的将军养由基诉苦。
养由基听完,捻着胡须长叹:“田将军心思深沉,非你我能猜测。只是你们记住,军人当以家国为重,若真到了异族溃散之时,你们到时自行决断,也可以来找我……”
他话未说完,却已点醒二人。
公孙起与公孙错对视一眼,皆是黯然。
这等借势谋私的做派,绝非他们所愿。
退意如种子般在心底萌发,或许只有云领那般赏罚分明、上下一心的地方,才更适合他们。
田单对此毫不知情,依旧每日登城观望。
他望着远处异族营寨的炊烟日渐稀疏,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
若异族大军能不战自溃,最大的功劳还是他的。
既保全了实力,又能向齐王和诸国联盟邀功,可谓一举多得。
至于云领的粮草消耗?与他何干?
只是他没看到,城楼阴影里,一名锦衣卫正将他按兵不动的消息,通过传讯符文发往凌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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