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刚靠在宫墙根缓过气,马鞍上的小煞瞳狸忽然炸毛——它支棱着耳朵,鼻尖朝着皇城西北角猛嗅,爪子扒着鞍辔“吱吱”叫。
“怎么了?”白羽擦着剑上的血,顺着小煞瞳狸的方向看过去,只有晨雾裹着错落的宫檐,“是还有漏网的黑袍人?”
楚风指尖按在煞脉印上——那处还留着极阳玉灼烧的余热,却莫名泛起一丝寒意:“不是黑袍人。刚才那灰袍人捡走谷主心脏时,这小家伙没反应,现在突然闹,说明对方离咱们不远。”
话音刚落,宫道尽头传来“哐当”一声——是御膳房的铜盆被撞翻,滚出一串清脆的响。白羽脚尖点地掠过去,却只看到半扇敞开的柴房门,门后堆着劈好的木柴,柴缝里卡着片灰布角。
“人在这儿!”白羽拔剑挑开柴堆,底下是空的——柴房地面有道暗门,还在冒着刚掀开的土腥味。
楚风跟着跳下来时,暗道里已经飘着股熟悉的煞味——不是谷主那种浓黑的腐气,是带着点甜腻的冷香,像极了他在鬼市见过的“养煞香”。暗道尽头的石阶往上通,出口竟是皇城西侧的角楼墙根,墙外是成片的老槐树,树影里隐约有个灰袍背影正翻上宫墙。
“想跑?”楚风攥紧极阳玉,腕间的煞脉印骤然发烫——他没再用蛮力,而是指尖弹了滴极阳玉凝出的金露,金露像星火似的追着灰袍人飞过去。
灰袍人听见风声,猛地侧身,金露擦着他的肩砸在宫墙上,“滋啦”烧出个黑窟窿。他终于转过身,脸上蒙着层薄纱,只露出双泛着青气的眼睛:“楚阁主好手段,连‘养煞香’都能闻出来?”
“你不是血莲教的人。”楚风盯着他手里裹着黑布的包裹——那东西在布兜里微微起伏,像还在跳,“血莲教的人用煞,你是‘养’煞。”
灰袍人低笑一声,指尖在包裹上点了下,裹布缝隙里立刻渗出血丝:“谷主这颗‘煞心’养了二十年,刚沾了龙气,正是最嫩的时候,楚阁主毁了煞龙,就别毁这颗心了吧?”
“你要它做什么?”白羽的剑已经抵在灰袍人后腰,“是想再养出一条煞龙?”
灰袍人却突然往后一仰,径直撞向白羽的剑——可剑尖刚碰到他的灰袍,布料竟像水似的化开,露出底下裹着的一层煞引菊藤条。藤条“唰”地缠上剑刃,带着腐气的黏液顺着剑身往白羽手上爬。
“小心!”楚风扬手掷出极阳玉,金光裹住藤条,藤条瞬间蜷成焦黑的一团。可等烟雾散了,灰袍人已经翻出宫墙,只留下半句话飘在风里:“楚阁主,三日后鬼市‘煞货摊’,我拿这颗心换你身上的煞脉印——你总得给你这脉煞找个归处吧?”
小煞瞳狸顺着宫墙往下爬,叼回来一片灰袍碎布,布角绣着朵极小的白梅。
“白梅?”白羽皱眉,“皇城附近的权贵里,没人用这个标记啊。”
楚风捏着碎布凑近鼻尖——除了养煞香,还有股淡淡的墨味,像极了他之前在镇西王府书房闻到的、那本《煞物志》封皮上的味道。
“先别声张。”楚风把碎布收进袖袋,“镇西王刚肃清了血莲教,现在闹这出,容易乱人心。你先去盯着鬼市的动静,我去镇西王府看看那本《煞物志》。”
两人刚分开,楚风就撞见了寻过来的小太监——是皇帝身边的近侍,手里捧着个描金匣子:“楚阁主,陛下说这是赏您的‘安神玉’,让您收着压煞。”
匣子打开时,楚风指尖一僵——那玉不是普通的暖玉,是“锁煞玉”,玉心里嵌着根细如发丝的煞引菊根须。他不动声色地合上匣子:“替我谢陛下,这玉我收了。”
小太监走后,楚风捏碎了锁煞玉——根须里裹着张极小的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灰袍是我。”
笔迹是镇西王的。
楚风后背瞬间冒了汗——镇西王是救驾的功臣,是他一路信任的盟友,怎么会和养煞的灰袍人有关?
他刚翻上镇西王府的墙,就听见书房里传来镇西王的声音:“那灰袍人没露马脚吧?”
下一句是个陌生的男声,带着笑:“王爷放心,楚风只当是外人捡了煞心。等三日后他带煞脉印去鬼市,咱们就能把‘煞脉、煞心、极阳玉’凑齐,到时候别说一条煞龙,就是十条也能养出来。”
楚风攥紧了拳——原来镇西王根本不是“救驾”,是怕血莲教独占煞龙,才故意等煞龙快成型时出手,既能摘走“救驾”的功,又能顺走谷主的煞心。
书房门突然被推开,镇西王端着盏茶出来,正好对上墙头上的楚风。
四目相对的瞬间,镇西王脸上的笑意僵了:“楚阁主怎么在这儿?”
“我来问问王爷。”楚风从墙上跳下来,极阳玉在掌心亮起金光,“您那本《煞物志》,是不是缺了最后一页‘养煞成龙’的法子?”
镇西王的茶盏“啪”地砸在地上——他身后的书房里,那个陌生男声的主人走了出来,正是刚才的灰袍人,薄纱已经掀开,竟是皇帝身边的掌印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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