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声刚过,邪凌羽悄然起身。榻上晚清清睡颜恬静,他俯身,一个极轻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带着未散的眷恋。为她掖好被角,他披衣起身,眼神瞬间恢复冷厉。
书房内烛火通明,夜枭如同融入阴影的雕像,静立等候。见邪凌羽进来,他立刻躬身,声音低沉清晰:“王爷,撬开了。那杀手头目供认,雇主乃太傅苏瀚心腹,用的是苏家暗印。事成后酬金送往苏家在城西的暗桩‘福源米铺’。”夜枭呈上一枚不起眼的铜质暗印,底部刻着一个微缩的“苏”字。
邪凌羽接过暗印,指腹摩挲着冰冷的刻痕,眼中翻腾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将一切都焚烧殆尽。“苏家…好大胆!”声音如同九幽寒冰。他猛地攥紧暗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传令!”他豁然转身,玄色王袍在烛火下扬起冷硬的弧度,“调黑甲卫,围苏府!按圣旨行事!府中一应人等,无论主仆,即刻锁拿!反抗者,格杀勿论!夜枭,你亲自去‘福源米铺’,人赃俱获!”
“遵命!”夜枭领命,身影无声融入黑暗。
邪凌羽抓起御案上的圣旨,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夜色如墨,摄政王府沉重的府门轰然洞开,铁蹄踏碎长街的寂静,带着肃杀之气,直扑太傅府!
——
紫宸殿,天光微熹。邪凌宸已起身,龙袍加身,正由瑜姝皇后亲手为他整理衣襟。内侍总管疾步入内,低声禀报摄政王已按旨意办妥苏家之事。
“知道了。”邪凌宸声音平淡,眼神却锐利如刀。他转向瑜姝,握了握她的手:“梓童,随朕去送苏氏一程。”
冷宫深处,门窗紧闭,空气污浊。苏贵妃早已没了往日的张扬跋扈,一身素衣,披头散发地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又充满怨毒。殿门打开,帝后相携而入的光亮刺痛了她的眼。
“陛下!皇后娘娘!”苏贵妃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扑到邪凌宸脚边,涕泪横流,“陛下!臣妾冤枉!是父亲!都是父亲逼我的!臣妾对陛下一片痴心啊陛下!求陛下开恩!饶臣妾一命!”她死死抱住邪凌宸的腿,指甲几乎要嵌进龙袍。
邪凌宸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看一件死物。他缓缓抽出自己的腿,声音毫无波澜:“一片痴心?苏氏,你与苏瀚勾结盛源太子,意图祸乱朕的江山,毒害朕的皇嗣时,可曾想过这片‘痴心’?”
苏贵妃浑身剧震,脸色惨白如纸:“陛下…您…您都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瑜姝皇后站在一旁,声音清冷平静,带着母仪天下的威仪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苏家满门罪证确凿,无可辩驳。”
内侍端着一个托盘上前,盘中是一杯澄澈的毒酒。
苏贵妃看着那杯酒,眼中最后的光彩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她疯狂摇头,涕泗横流:“不!陛下!臣妾不想死!臣妾知错了!求您看在往日情分上…”
“情分?”邪凌宸打断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你与朕之间,何曾有过情分?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苏家已灭,你也该下去,陪你那野心勃勃的父亲了。”他抬了抬下巴,语气不容置疑,“赐酒。”
两名强健的嬷嬷立刻上前,死死按住挣扎哭嚎的苏贵妃,捏开她的嘴。内侍面无表情地将那杯鸩酒尽数灌入她喉中。
毒酒入喉,剧痛瞬间蔓延。苏贵妃蜷缩在地,痛苦地抽搐着,怨毒的眼睛死死瞪着帝后,发出嗬嗬的嘶声,最终在极致的痛苦中咽了气,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邪凌宸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转身携着瑜姝皇后的手,离开了这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冷宫。晨光熹微,照在两人离去的背影上,冰冷而威严。
——
第二日,晚清清懒洋洋地倚在榻上,身上只穿着柔软的寝衣,微肿的唇瓣和颈间暧昧的红痕无声诉说着昨夜的疯狂。邪凌羽端着一碗温热的羹汤坐在床边,动作略显笨拙地舀起一勺,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来,清清,喝点汤。”他声音低沉温柔,与书房里那个杀伐决断的摄政王判若两人。
晚清清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金瞳弯起,带着促狭的笑意:“凌羽,你这伺候人的手艺…有待精进呀。”她故意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眼神媚意横生。
邪凌羽手一抖,差点把汤洒了,耳根泛起可疑的红晕,强自镇定:“咳…本王…第一次。”他想起昨夜自己的失控和她的大胆撩拨,心头又是一阵滚烫。
“是吗?”晚清清凑近他,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下颌线,手指不安分地戳了戳他紧绷的胸膛,“那昨晚…王爷可是无师自通得很呢…唔…”她话未说完,就被邪凌羽有些恼羞成怒地用一勺汤堵住了嘴。
“小姐!您就饶了王爷吧!”阿玉端着一碟精致的点心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捂嘴偷笑,打趣道,“王爷可是天不亮就亲自去厨房盯着给您熬汤了,您还逗他!您看看王爷这耳朵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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