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晚清清放下玉箸,紫金色的眼眸望向窗外流淌的星辉,安静了片刻,然后对侍立一旁的卢恩和卢宇说:“我想出去走走。”
她的语气很自然,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仿佛只是想看看这个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外面”是什么模样。
卢恩和卢宇对视一眼,不敢怠慢。领主吩咐过寸步不离,而且经过早上那一出,他们也更加不敢让晚清清独自一人。卢恩立刻应道:“是,姑娘。奴婢陪您去。”
卢宇也沉稳点头:“属下护卫左右。”
三人走出寝殿范围。轩辕星界的景象与神州大陆或九天星河皇庭都截然不同。没有坚实的土地,没有连绵的建筑群,整个星界仿佛是由无数悬浮的、大小不一的星辰碎片、璀璨星云、以及由星辰之力凝聚而成的光桥、浮岛、宫殿构成。脚下是半透明的星光路径,头顶是流淌的星河与变幻的星图,空气里弥漫着精纯的星辰能量,带着亘古的苍凉与神秘。
晚清清走在前面,赤足踩在微凉的星光路径上,似乎并不觉得冷。她走得很慢,紫金色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远处缓慢旋转的星云漩涡,近处悬浮的、雕刻着古老星纹的巨石,偶尔划过天际的流星轨迹。她偶尔会伸出手,似乎想去触碰那些流淌的光点,却又在即将触及前停下,只是静静地看着。
卢恩和卢宇跟在她身后半步,小心地护卫着,同时低声向她介绍着:
“姑娘,这里是轩辕星界的外围观星廊。远处那片最大的漩涡,是星枢海,是星界能量汇聚之地,寻常人不能靠近。”
“那边悬浮的宫殿群,是长老殿和星术阁,领主和长老们议事、研究星辰秘法的地方。”
“我们脚下这条路,通向星辉林,那里生长着很多吸收星辰之力的奇花异草,晚上会发光,很漂亮。”
晚清清听着,有时会轻轻“嗯”一声,有时只是点点头,紫金色的眼眸依旧望着那些新奇的事物,看不出她是否真的听懂了,又或者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看”。
她似乎对“人”的兴趣不大,沿途遇到一些远远驻足、好奇或敬畏打量她的星界居民或侍从,她也只是淡淡地瞥一眼,便移开目光,继续走自己的路。
那种空灵出尘、不染凡俗的气质,让她与周围的环境奇异地融合,仿佛她本就是这片星空的一部分。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晚清清脸上露出一丝倦意。她停下脚步,看了看来时的方向,轻声说:“累了,回去。”
卢恩卢宇小心地护着她返回领主寝殿。
……
接近午膳时分,当侍从们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午膳时,一道玄色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殿内,正是处理完紧急事务赶回的轩辕瑾夜。
他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当他目光触及安静坐在窗边软榻上、望着窗外星河流转的晚清清时,那抹疲惫便瞬间消散,化作一片深沉的温柔。
“清清。”他唤了一声,声音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
晚清清闻声转过头,紫金色的眼眸在看到他时,明显亮了一下,仿佛星子落入眸中。她站起身,很自然地朝他走来。
轩辕瑾夜也很自然地伸出手,在她走近时,单手一揽,便将她纤细轻盈的身子拥入了怀中。
这是一个极其熟稔、充满占有与珍视意味的动作,仿佛已做过千百遍。他低头,鼻尖轻触她的发顶,嗅着她身上清冷的星辰馨香,感觉一整日在外奔波的焦躁与算计,都被这怀抱轻易抚平。
“今天感觉怎么样?”他低声问,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她柔顺的金发。
晚清清在他怀里仰起脸,紫金色的眼眸清澈地映着他的影子,很认真地回答:“嗯,东西很好吃。”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外面,星星,很好看。”
她的回答简单直接,却让轩辕瑾夜忍不住低笑了一声,胸腔震动。他的清清,即使失忆了,关注点也还是这么纯粹可爱。
“喜欢就好。”他牵着她的手,走到餐桌旁坐下,示意侍从布菜。
然后,他的目光才转向恭敬侍立在一旁的卢恩和卢宇,眼神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深邃:“今日,可还安好?”
卢恩看了看晚清清,又看向轩辕瑾夜,脸上露出几分迟疑和后怕。
她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用最快的速度,将早上轩辕芷涵四人前来挑衅,以及晚清清如何轻易将她们“噤声”的经过,详详细细地禀报了一遍,包括那四人被禁言后惊恐的模样,以及晚清清施展能力时眸中一闪而过的紫光。
轩辕瑾夜听着,脸上的神色逐渐沉凝下来。他握着晚清清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挥手让卢恩退下,他转过脸,认真地、仔细地端详着身旁正在小口喝汤的晚清清。
她的脸色红润,气息平稳悠长,眼神清澈,看不出任何不适或消耗过度的迹象。
“清清,”他放柔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问,“早上……让那几个人不说话,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比如,头晕?或者……身体发冷?灵力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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