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扶贫款的“妙用”与林薇的“记忆拼图”
常委会的余威在云川官场震荡,韩辰却已带着简单的行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距离省城三百公里外的永安县。这里是全省脱贫攻坚战中最难啃的硬骨头之一,也是数据核查中“水分”相对较少,但贫困程度最深的地方。
他没有通知市县领导,只带着秘书和司机,开着辆半旧的越野车,沿着颠簸的盘山公路蜿蜒而上。车窗外,连绵的大山苍翠欲滴,景色壮美,却也像一道道天然的屏障,将贫穷与闭塞锁在了深处。
此行的目的,表面上是调研精准扶贫政策在“最后一公里”的落实情况,暗地里,韩辰却存了一份心思。林薇加密信息里提到的“异常脑电波集群”和“种子激活”,让他无法安心坐在省城的办公室里。他需要亲眼看看,这片土地上最脆弱的人群,是否真的成为了某些黑暗力量觊觎的目标。
永安县县委书记老马,是个皮肤黝黑、嗓门洪亮的中年汉子,听说韩省长突然驾到,吓得从田间地头一路小跑回到县委大院,裤腿上还沾着泥点子。
“韩省长,您……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准备准备……”老马搓着手,一脸局促。
韩辰笑着和他握了握手,感觉他手掌粗糙有力:“准备什么?我就想看看永安县最真实的样子。走,带我去你们最困难的村子转转。”
老马不敢怠慢,亲自带路,去了全县海拔最高、位置最偏的云雾村——此云雾村非彼云雾乡,但贫困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村子坐落在半山腰,几十户人家散落在陡坡上,房屋多是老旧的本板房,不少屋顶覆盖着塑料布。正值午后,村里却显得异常安静,只有几个老人坐在屋檐下打盹,眼神浑浊,透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几乎看不到青壮年的身影。
村支书是个干瘦的老头,姓田,看到县委书记陪着一位气度不凡的“大领导”来了,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
韩辰没有进村委会,随意走进路边一户人家。低矮的房屋里光线昏暗,家徒四壁,只有一个看上去七十多岁、实际可能才五十出头的妇女,正佝偻着身子在灶台边忙碌,锅里煮着看不清内容的糊状物。一个约莫七八岁、面色蜡黄的小女孩,睁着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老人家,家里几口人?孩子爸妈呢?”韩辰蹲下身,温和地问道。
老妇人眼神有些躲闪,含糊地说:“就……就我和孙女。她爸……出去打工,没信儿了。她妈……跟人跑了。”
田支书在一旁小声补充:“省长,她家是村里最困难的户之一。儿子几年前出去打工,一开始还寄钱回来,后来就没了音讯,估计是……没了。儿媳受不了穷,扔下孩子走了。现在就靠老太太捡点山货和低保过日子。”
韩辰心里一沉。他注意到,这家里虽然穷,但角落里却堆放着一箱箱包装花哨、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营养品”盒子,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老人家,那些盒子是?”韩辰指了指。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喃喃道:“是……是‘圣恩’。喝了能治病,能……见到娃他爸……”
田支书脸色微变,连忙解释:“省长,别听她瞎说!是前段时间来了一伙人,说是搞什么‘健康扶贫’,免费送了些保健品,还组织老人听课……估计是骗子!”
韩辰不动声色,又走访了几户。情况大同小异,要么是空巢老人,要么是留守儿童,普遍精神萎靡,眼神缺乏光彩。而且,几乎每家每户,都或多或少有一些来历不明的“保健品”、“祈福符”,或者参与过某种神秘的“健康讲座”、“联谊活动”。村民们对此讳莫如深,但言语间,又隐隐透露出对那种能带来“慰藉”和“希望”活动的依赖。
“老马,这些人是什么来路?查过没有?”韩辰把马书记叫到一边,沉声问道。
老马一脸苦恼:“查过!工商、卫生都查过!手续看起来都合法,就是推销保健品,顶多算是虚假宣传。他们也不强买强卖,甚至还经常搞点小恩小惠,送点米面油。村里老人……唉,您也看到了,缺少关爱,容易被忽悠。我们批评教育过,但效果不大。”
韩辰的眉头紧紧锁起。这绝不是简单的保健品诈骗!那种渗透在贫困和绝望土壤中的精神控制,那种利用人们对健康、对亲情渴望的精准打击,让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像极了苏泓深那个组织操控人心的手段!难道,这就是林薇所说的“种子”?在这些最脆弱、最无助的人群意识里,播撒下扭曲的信仰和依赖?
就在这时,他的加密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薇发来的信息,内容更具体了:
“陈教授团队通过大数据筛查,锁定三个脑电波异常高频区域,永安县云雾村周边是其中之一。异常模式与‘神谕’低频诱导特征部分吻合,但更隐蔽,作用对象集中于贫困、留守及精神空虚人群。疑似新型‘浅层播种’技术,目的可能是培育‘集体意识温床’,或筛选易感个体。请求实地勘察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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