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尸菊儡。”柳青璇倒吸一口凉气,“她把活人折磨致死,在尸体里种下‘血菊蛊’,让尸体保持部分生前的战斗本能,同时又赋予它们菊蛊的毒性和再生能力。这种东西……很难杀死。”
三十六具血尸菊儡,从四面八方缓缓包围过来。它们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圆阵,把五人围在中间。
血菊夫人悠闲地坐到亭中的石凳上,托着腮:“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乖乖交出无法,我可以考虑让你们其他人死得痛快些。第二,被我这些可爱的小玩具一点点撕碎,然后我再亲自从你们的尸体里把小和尚挖出来。”
她顿了顿,笑容更灿烂:“顺便一提,选第二的话,我会先杀那个混血小画家。我最讨厌杂种了。”
哈桑的脸色刷地白了,但他没有后退,反而握紧了手中的卷轴筒。
张承影的战术目镜在快速扫描:“血尸菊儡,平均战力B级,再生能力预估A-,弱点疑似头部菊花核心。但数量太多,正面硬拼我方会被拖垮。”
陈锋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血菊夫人很明显在刺激无法,想让他血脉失控,自己这边陷入内乱。而且她故意选在这种开阔地,用数量优势逼迫他们打消耗战——这对拥有“百工”系统的张承影来说很不划算。
必须破局。
而破局的关键……
陈锋看向无法。小和尚已经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抓着禅杖,手背上青筋暴起,那些暗紫色的血管在皮肤下疯狂跳动。他在拼命对抗血脉的反噬。
“无法!”陈锋沉声喝道,“还记得慧觉禅师教你什么吗?”
无法抬起头,眼睛半金半紫,在疯狂与清明之间挣扎。
“他说……血脉是河……我是岸……”无法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河会泛滥……但岸……不能垮……”
“对!”陈锋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心灯的能量温和地注入,“你是岸。那些记忆、那些痛苦、那些肮脏的血脉传承,都是河里流过去的水。你可以看,可以感受,但你不能跳下去!你得站在岸上,看清楚河里有什么,然后——修堤筑坝,疏浚引流!”
这番话,是用上了心灯的“安定”效果。无法眼中的紫色稍退,但依然剧烈波动。
“可我……不知道怎么筑坝……”无法的声音带着哭腔,“师父只教了我怎么念经……没教我这个……”
“那就现学。”陈锋收回手,转身面对包围圈,“看着我怎么做。”
他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踏出,整个地面的震颤忽然停止了。
不是血菊夫人控制的停止,而是另一种力量介入——厚重、沉稳、仿佛大地本身伸出了手掌,轻轻按住了躁动。
血菊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
陈锋没有理会她,而是闭上了眼睛。识海中,那盏心灯的火焰里,那抹水蓝色的“定海真意”开始发光。
大禹治水,疏而不堵。
水是如此,怨念亦是如此,地脉煞气亦是如此。
甚至……血脉中的邪性,亦是如此。
你要做的不是“消灭”它,而是“疏导”它,给它一个去处,给它一个方向。
陈锋双手缓缓抬起,掌心向下。他的身体开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波动——那不是攻击性的能量,而是像春风化雨般温柔的抚慰。
“地脉听令。”他轻声说,声音不大,却仿佛能穿透土层,直达地底深处,“此处积垢,今日当清。”
脚下的大地,开始发出低沉的轰鸣。
那不是血尸菊儡爬出时的震动,而是更深层次的、来自地壳深处的回响。泥土翻涌,但不是血菊夫人控制的那种无序翻涌——泥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梳理过,重新排列、压实。
而那些刚从土里爬出来的血尸菊儡,动作忽然变得迟钝。它们体表那些盛开的血菊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谢。
“怎么回事?!”血菊夫人猛地站起,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陈锋睁开眼。他的瞳孔深处,有山川河流的虚影一闪而过。
“你把怨念和尸毒强行灌入地脉,以为能养出你的傀儡军队。”他看着血菊夫人,语气平淡,“但你忘了,地脉不是无主的。这片土地,有自己的记忆,有自己的意志。你塞进去的脏东西……它本来就想吐出来。”
话音未落,大地开裂。
不是那种破坏性的裂缝,而是整齐的、如同人工开凿的沟渠。沟渠从陈锋脚下开始,向四面八方辐射,精准地延伸到每一个血尸菊儡的脚下。
沟渠深处,涌出清澈的地下水。
那些水接触到血尸菊儡的瞬间,并没有腐蚀或冲击,而是温柔地包裹住它们,然后开始……清洗。
是的,清洗。
水渗入尸体腐朽的皮肉,溶解那些扎根在血肉里的菊蛊根系,冲刷掉沉淀的怨念和尸毒。一个个扭曲的符文从尸体表面浮出,在水流中消解。
血尸菊儡一个个僵在原地,然后缓缓跪下,倒伏在地。它们身上的血色褪去,菊花凋零,最后恢复成普通的、安静的尸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