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阳光刺破云层,洒在京城的石板路上,却驱不散诏狱里的阴冷潮湿。
沈清辞身着素色锦袍,腰间挂着林风留下的玉佩,步履沉稳地走在廊道中,靴底踩过积水发出清脆声响。
身后跟着沈清瑜,少年腰间别着短刀,胳膊上的旧伤刚拆药布,眼神却比往日更显锐利 —— 复仇前夜,他特意磨亮了刀,要亲手了结那些害过姐姐和母亲的人。
“姐姐,真要我们亲手动手吗?”
沈清瑜的声音打破寂静,带着一丝少年人对血腥的本能迟疑,却更多是压抑多年的坚定,“我怕…… 但我更怕母亲和林风哥哥的冤魂不安。”
沈清辞脚步未停,指尖摩挲着玉佩上温润的纹路,那是林风护她时留下的温度,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他害死林风,屠戮无辜百姓,还绑架你妄图夺走《毒经医典》,甚至想喂你忘魂毒,让你忘了所有亲人。这笔账必须我们来算,才能告慰母亲和林风的在天之灵。”
诏狱看守早已接到楚曜的旨意,见两人前来,立刻打开牢门。
沉重的铁门 “吱呀” 作响,一股混杂着血污、霉味和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萧景渊被铁链锁在墙上,曾经不可一世的叛军首领,如今头发散乱如枯草,玄甲被血污浸透结块,身上布满刑伤,唯独一双眼睛依旧阴鸷,像饿狼般死死盯着走进来的两人。
“沈清辞,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这样对我!”
萧景渊的声音嘶哑难听,像破锣摩擦,“我乃天命所归,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早已是大楚的皇帝!”
沈清辞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天命所归?你屠戮村庄时,那些孕妇幼儿的惨叫,你忘了?你勾结外敌叛乱时,那些守城士兵的鲜血,你忘了?”
她转头看向沈清瑜,“清瑜,还记得他把你关在地窖里,每天只给一碗馊水,还威胁说要把你变成疯子吗?”
沈清瑜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指节泛白,少年的声音带着怒火:“我记得!他说姐姐要是不交出医典,就打断我的腿,让我一辈子做乞丐!”
“哈哈哈!” 萧景渊突然狂笑起来,牵动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依旧笑得疯狂,“那又怎样?你们赢了又如何?玄影阁无处不在,阁主会让你们沈家、楚氏满门陪葬!”
话音未落,他突然猛地低头,再抬头时,嘴角溢出一丝黑血,一枚细小的毒针被他含在舌尖,朝着沈清瑜狠狠射去:“给我陪葬!” 这毒针尾部,竟刻着一枚细小的蛇形徽记。
沈清辞眼神一凛,下意识地抬手护住沈清瑜,可毒针速度太快,擦着少年的胳膊飞过,鲜血瞬间染红了黑衣。
“清瑜!” 沈清辞惊呼出声,眼中怒火暴涨。胸口的林风玉佩泛出淡青色光芒,却没能完全挡住毒针的轨迹。
沈清瑜疼得闷哼一声,却咬着牙摇头:“姐姐,我没事!别让他得逞!”
“你伤我弟弟,今日让你死无全尸!”
沈清辞怒极,抬手甩出一枚银针,精准刺入萧景渊的穴位,又猛地催动异能,将蚀骨液的毒性翻倍。
萧景渊瞬间浑身僵硬,笑声戛然而止,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
沈清瑜快步上前掰开他的嘴,从牙缝里掏出一枚刻有 “玄” 字的小玉佩。
他用力一掰,玉佩竟从中拆分,内部赫然刻着与毒针尾部一致的蛇形徽记 —— 正是玄影阁的专属标识。
“姐姐,这是玄影阁的东西!”
楚曜接过玉佩,指尖摩挲片刻,沉声道:“这与之前从太医府搜出的徽记一模一样!”
沈清辞心头一震,线索彻底闭环。
萧景渊见信物被夺,气得目眦欲裂,蚀骨液很快发作。
他浑身发痒扭动,皮肉顺着骨骼一点点脱落,血液沸腾冒泡,嘶吼时喷出黑色腐肉,露出森白的骨头,疼得他撕心裂肺,声音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玄影阁不会放过你们!我在地狱等你们!”
直到第三日黄昏,萧景渊溃烂得不成人形,最终咽下最后一口气,死状凄惨无比。
走出诏狱时,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沈清瑜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却依旧攥着拳头:“姐姐,我们报仇了。”
沈清辞点头,抬手替他理了理衣领,指尖却微微颤抖 —— 复仇的快意过后,是难以言喻的疲惫。
这时,楚曜的身影出现在诏狱外,他身着龙袍,快步走上前:“都处理好了?我已让人备了马车,去城郊窑子。”
三人坐上马车,赶往城郊的废弃窑子。
窑子里阴暗潮湿,柳玉茹被扔在正中央,面前摆着黄铜铜镜。
她眼角的细小朱砂痣格外显眼,沈清辞突然掏出从她住处搜到的药瓶,瓶底纹路竟与朱砂痣完全一致。
“这是太医院院正专属制药印记!” 楚曜一眼认出。
柳玉茹耳中持续回荡着 “你真丑” 的幻听,皮肤被窑虫啃噬得坑坑洼洼,突然,浑浊的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喉咙发出 “嗬嗬” 的呜咽声,似在控诉 “是太医利用我…… 我也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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