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调高雅、静谧传统的日式茶馆“清风庵”内,山本教授和月被引到一间雅致的包间。
一位气质儒雅、戴着金丝边眼镜、与柳生比吕士有六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士已然跪坐在榻榻米上,正是柳生隆一郎。
“山本,你可来了。”柳生隆一郎笑着起身相迎,目光随即落到山本身后的少女身上,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这位就是您时常提起的得意弟子月吧?果然年纪轻轻就气质不凡,百闻不如一见。”
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微微躬身行礼:“柳生先生,您好。我是莲见月,久仰大名。
双方落座,品着清香抹茶,交谈甚欢。
柳生隆一郎学识渊博,言谈风趣,与山本教授从量子物理的最新进展聊到医学领域的交叉应用。
月大多时候安静地听着,只在被问及专业问题时,才会言简意赅地发表几句见解,每每都能切中要害,引得两位长辈连连点头。
聊到一半时,柳生隆一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看手表,笑道:“说起来好巧,今天我家犬子他们网球部的训练刚结束,刚发信息说快要到了。我让他直接过来这里,顺便接我一起回家。山本,月小姐,你们不介意吧?正好也让年轻人之间认识一下,比吕士对您这位高徒可是仰慕已久了。”
柳生前辈要过来?
月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甚至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期待微笑:“当然不介意。”
大约十分钟后,包间的移门被轻轻拉开。
“父亲,抱歉我来晚了。”柳生比吕士的声音传来,他已经换下了运动服,穿着合体的常服,显得更加挺拔绅士。
他先是向父亲和山本教授恭敬地问好,目光随即落在房间里的第三个人身上,然后,整个人停顿了一下。
那是一位清纯的少女,穿着简约而雅致的连衣裙,鸦羽般的短发乌黑柔顺,衬得未施粉黛的肌肤细腻如瓷。
灯光下,她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浅浅的阴影,挺翘的鼻梁和饱满的唇形勾勒出精致的侧脸线条。
尤其是那双沉静通透的眼眸,仿佛蕴藏着星辰与智慧,让人移不开视线。
柳生比吕士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迅速收敛起瞬间的失态,展现出无可挑剔的绅士礼仪。
“比吕士,这位就是山本教授的高徒,莲见月小姐。”柳生隆一郎介绍道,语气中带着自豪,仿佛月是他自己的晚辈一般。
莲见?
柳生比吕士微微欠身,声音比平时更显沉稳:“莲见小姐,您好。我是柳生比吕士。久闻您在天体物理和数论领域的成就,今日有幸见面,不胜荣幸。”
他从未想过,那位在父亲和山本教授口中被誉为“百年难遇的数学与物理天才”的月,竟是这样一位气质与美貌兼具的佳人。
月站起身,优雅地回礼:“柳生前辈,您太客气了。叫我月就好。您过誉了,我只是比常人更早接触这些领域而已。”
他推了推眼镜,借着这个动作掩去眸中的思索,语气依旧温和:“月小姐过谦了。天才之名,绝非侥幸。”他顿了顿,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问道:“说起来,莲见这个姓氏并不算非常常见。恕我冒昧,月小姐是否有一位兄弟也在立海大就读?因为网球部里也有一位一年级的莲见君,年龄与你差不多,所以忽然有此一问。”
月的心弦微微绷紧,但面上依旧是无可挑剔的从容微笑。
她甚至轻轻颔首,语气自然:“柳生前辈真是敏锐。是的,我确实有一个弟弟,今年刚入读立海大附属中学一年级,并且也加入了网球部。他的名字是‘空’——莲见空。没想到前辈会认识他,真是巧合。”
柳生隆一郎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哦?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比吕士,你们网球部还有一位莲见君?是月的弟弟?”
山本教授则呵呵笑道:“月酱确实有个弟弟,听说也在神奈川读书,没想到就在立海大,还和令郎是同一个社团的队友。这真是奇妙的缘分啊。”
“是的,父亲,山本教授。”柳生比吕士迅速收敛了失态,恢复了彬彬有礼的姿态,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掠过一道微妙的反光,“莲见空君理科也不错,而且是我们网球部的一员。今天关东大赛第一轮,他刚刚作为替补选手出场并赢得了比赛。”
山本教授闻言,露出了些许惊讶。
空君理科不错?
他怎么不知道?
他偷偷瞥了一眼月,有些恍然,语气故带着一丝调侃,“这可真是没想到,那孩子小时候似乎对运动并不太热衷。月酱,看来你弟弟给了我们一个惊喜啊。”
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让教授和柳生先生见笑了。空他……确实对网球有着出乎意料的热情,虽然基础可能还有些薄弱,但他很努力。能赢下比赛,也有运气的成分吧。”
“原来如此。”柳生隆一郎点点头,笑道,“有热情和努力就是好事。比吕士,既然是队友的姐姐,又是山本教授的爱徒,以后在学校里,你要多关照一下月君。”
“这是自然,父亲。”柳生比吕士微微躬身,再次看向月时,绅士的笑容无可挑剔,“月小姐,以后空君如果在学校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务必不要客气。”
月也微笑着回应:“非常感谢您,不过空最近都在学校住宿,我也很难见到他,这些话你可以当面跟他说。”
茶会结束后,月婉拒了柳生父子提出送她回学校的建议,独自搭乘电车返回立海大。
一路上,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仔细复盘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
柳生比吕士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探究眼神,像一根细小的刺,让她无法完全安心。
这立海大网球部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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