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沙尘从北面扑来,张林站在山道高处,目光扫过刚缴获的五辆粮车。士兵们正忙着清点物资,麻袋里是半霉的粟米和干饼,还有几捆箭矢。他招手叫来亲兵队长,指着粮车下令:“分一半给随军民夫,剩下的归前锋营。”
典韦拄着双戟走过来,肩头一道擦伤渗着血,衣服已经干硬。他喘了口气说:“人还能走,马也歇够了。”
许褚提着重锤站在一旁,脸上全是汗泥,说话时声音发哑:“轻骑已经探出去三里,没发现敌军主力。”
张林点头,把竹简地图摊在一块石头上。上面写着“黑石岭”三个字,旁边标注三万兵力。他知道敌人正在后撤集结,不能停。他抬头看向北方山影,下令:“轻骑分两队,一队继续前探,一队绕侧翼防伏兵。主力整队,半个时辰内出发。”
队伍很快重新列阵。伤重的士兵被安排在中军保护,轻伤者仍持兵器前行。弓手队补上了新箭,但数量不足满配。张林走在前军中间,身后是典韦和许褚。他们沿着山路向北推进,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密集声响。
天还没亮透,第一座敌寨出现在前方山谷口。寨门紧闭,墙上插着几面破旗。斥候回报说里面有人活动,但没有鼓声。张林下令典韦带队突击,许褚压阵断路。
典韦一声不吭冲上前,双戟猛砸寨门。木栓断裂,门板倒地扬起尘土。他一步跨入,迎面一名黄巾头目挥刀砍来,被他侧身避开,反手一戟刺穿胸口。其余守兵慌乱举矛,却被陷阵营盾墙撞散。不到片刻,寨子已被控制。
许褚带人赶到吊桥边,发现绳索还在。他抬锤砸断铁扣,桥面轰然落下,切断了后山退路。几名想逃的黄巾兵摔下悬崖,再无动静。
张林进寨后命人张贴告示,写明“降者不杀,胁从放归”。又打开粮仓,把存粮分给随行百姓。老弱俘虏被放走两人,让他们带回话:只要放下武器,一律宽待。
队伍没停留太久,半个时辰后再次出发。接下来两天,他们接连攻下三处据点。有的寨子没人防守,旗帜倒地,锅里还冒着冷烟;有的村子只留几个老汉,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张林照旧处置:收粮、放人、贴告示。
典韦始终走在最前。他的双戟已经卷刃,手上虎口裂开,包着布条继续挥动。一座隘口前,敌军试图用滚木阻路,他直接扛着盾牌往上冲,硬生生撞开一条道。许褚跟在后面清理残敌,重锤砸在地上震得人脚麻。他每打一处就检查退路,确保没有漏网之敌绕后偷袭。
第三日午后,他们拿下最后一座哨塔。这里地势最高,能望见远处一片开阔谷地。张林登上塔顶,看见远方山脊线上有炊烟升起,应该是敌军主力集结地。他问许褚:“还能战吗?”
许褚抹了把脸上的灰:“只要下令,我就往前冲。”
典韦靠在墙边喝水,听见话立刻站直:“我也一样。”
张林看着两人模样,心里清楚他们已到极限。士兵们走路都在晃,不少人靠着石头喘气。弓手队只剩三分之一箭矢,连弩小组的机件也开始出问题。但他不能停。黑石岭若让敌军完成集结,下次就不是小股骚扰,而是三万人的反扑。
他下令全军在哨塔扎营,不生火,只吃干粮。各营轮班值守,不得脱甲。又派两队轻骑绕后查探,确认是否有伏兵靠近。做完这些,他坐在塔下翻看地图,手指停在“黑石岭”三字上很久。
夜里风变大了。帐篷外传来脚步声,亲兵低声报告说东侧山沟发现三具尸体,都是黄巾溃兵,像是被自己人杀死的。张林听完没说话,只叫人把尸体拖远些埋掉。
他回到临时营帐,取出炭笔记下今日战果:攻占据点七处,收粮八百石,俘虏放归一百二十三人,己方阵亡十九,重伤三十四。数字写完,他盯着账本看了很久。胜仗打得太多,反而让人忘了伤亡也是累积的。
半夜他起身巡视营地。士兵们挤在一起睡觉,有些人梦里还在喊杀。典韦睡在帐外,双戟横放在腿边,手一直没松开柄部。许褚靠在马槽旁打盹,重锤拄在地上,头一点一点。张林走过时,他立刻睁眼,看清是张林才放松。
“你去睡一会儿。”张林说。
许褚摇头:“我没事,还能守。”
张林没再劝。他知道这些人不会真正休息,只要军令还在,他们就会一直站着。
第四日清晨,队伍再次出发。他们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一处断崖边。下面是个小村,房屋整齐,门口晒着谷物。村里没人跑动,也没旗帜,但屋檐下挂着湿透的布条——这是黄巾军传递信号的方式。
张林停下队伍,召典韦和许褚到身边。他指着村子说:“里面有埋伏,可能想诱我们进去。”
典韦握紧双戟:“我去趟个底。”
许褚说:“我带人封住出口。”
张林点头。两人立刻行动。典韦带十名老兵从左侧坡道摸下,许褚率重步兵绕右翼包抄。张林留在高处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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