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的一声,铜铃轻响。
张林的手指还搭在剑柄上,掌心的汗浸湿了皮革。他没有擦,也没有动。系统倒计时显示:三十六分钟。
传令兵已经出发,各部应已收到命令。现在只能等。
他闭眼一瞬,意识中三维地图展开。南线河湾,红点密集移动——张辽的轻骑正穿过密林边缘,马蹄裹布,无声列阵。系统提示:“距离段煨左翼三里,隐蔽完成。”
视线北移,飞狐岭山谷内,张燕的部队继续前行。中军已进入三分之一。高顺的伏兵藏在两侧石崖,滚木礌石就位,弓弩手压低身体。系统标记:“伏击圈闭合,等待指令。”
东面方向,徐晃所率三千步卒身穿残破甲衣,旗帜歪斜,缓缓向袁绍前锋营靠近。他们扮作溃兵,脚步散乱,呼喊声断续。系统判定:“伪装度达标,敌哨未发现异常。”
关羽的五百死士埋伏在河湾芦苇深处,贴地不动。耳目营回报:“段煨派出两队传令骑兵,预计一刻内进入伏击区。”
张林轻轻敲了三下剑柄。这是与戏志才约定的确认信号。风掠过城楼,铜铃又响了一下,像是回应。
他知道,所有人都到位了。
午时整,南线火光突起。
张辽率轻骑冲出密林,火把掷入段煨左翼大营粮堆。浓烟腾起,守军惊慌。段煨立刻调兵,两千精兵从侧营杀出,迎战来袭之敌。系统提示:“敌阵拉开,侧翼暴露。”
同一时间,徐晃部“溃兵”奔至袁绍阵前,哭喊着跪倒:“南线失守!张林主力已撤往北境!”前锋将士迟疑,鼓声中断。中军传令停滞,袁绍未下令追击。系统判定:“主将迟疑,推进停止。”
西面山谷内,张燕中军刚过半数。高顺一声令下,山顶滚石倾泻而下,轰然砸落山道前后两端。道路瞬间封死。前军欲回援,却被崖上箭雨压制,无法前进。后军被困山外,进退不得。系统弹出:“首尾断绝,通信中断。”
典韦站在张林身后,握紧双戟。许褚低吼:“主公,成了!”张林只点头,未说话。他知道,这才刚开始。
段煨见轻骑袭营,以为有机可乘,亲率主力追击张辽。张辽依令后撤,沿途丢弃三辆满载粮草的车,卡在浅河之中。段煨大喜,命人抢夺。士兵争抢物资,阵型散乱。系统警告:“孤军深入,脱离防线二十里。”
关羽率死士截杀第二波传令骑兵。七人被斩,令旗尽夺。最后一人逃出,却误入陷马坑,被活捉。耳目营确认:“段煨与袁绍通信断绝。”
袁绍久候无果,派探马南探。探马刚出营五里,被徐晃设伏射杀。尸体拖入草丛,无人知晓。同时,张林下令点燃三处烽燧,火光冲天。远处烟尘滚滚,似有大军来犯。袁绍终下令:“全军扎营,暂不前进。”
飞狐岭上,张燕前后部队试图凿山通路。高顺以强弩封锁要道,连射三轮,箭如雨下。敌军伤亡惨重,被迫后退。山谷内,士兵互相踩踏,叫骂声四起。系统判定:“敌军混乱,士气下降。”
至此,三路敌军彻底分隔。
段煨贪功冒进,深入敌境;
张燕被困山谷,首尾难顾;
袁绍停滞不前,观望不动。
他们不再是联军,只是三支各自为战的孤军。
一名传令兵急奔上城楼:“南线有敌迂回,欲抄张辽后路!”张林闭眼查系统,发现是小股游骑,并非主力。他开口:“不予理会,继续诱敌。”
许褚上前一步:“末将愿带虎卫营出击!”张林摇头:“未到时机。”他盯着地图,“每一兵一卒,都必须用在刀刃上。”
典韦低声问:“主公真能看见他们每一个人?”张林望着那些跳动的光点,说:“我看不见脸,但我看得见他们的脚步、他们的犹豫、他们的恐惧。”
太阳升至中天。
远处传来一声钟响,沉闷悠长。是袁绍收兵的信号。
张林终于松开剑柄。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掌,汗水顺着指缝流下,在青石板上滴出一个小点。
他抬头望向西面山谷。张燕的中军仍在原地,前后皆不通。系统提示:“敌军尝试突围失败,士气降至临界值。”
南线,段煨主力追击张辽,越走越远。系统标记:“已深入预定包围区,距原防线二十三里。”
东线,徐晃部安全撤离前线,转入预备反击序列。所有部队状态正常,无重大伤亡。
张林伸手取出腰间铜牌,翻看了一遍。上面刻着“令出如山”四个字。他没说话,只是将铜牌放回怀中。
城楼下,一名士兵跑过旗杆,手中长枪碰到了悬挂的铜铃。
铛——
短促清脆。
风停了,铃声也停了。
张林的目光落在地图上最后一个红点。那是张燕的中军帅旗位置。它还在动,但速度很慢,像是困兽在转圈。
他知道,该动手了。
他抬起右手,准备挥下。
就在这时,城楼西侧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是来自敌方,而是我军传令骑兵。
骑兵冲到城门下,翻身下马,声音嘶哑:“飞狐岭北口……发现敌军新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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