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冰心和她们一起从来不守什么“食不语”的规矩。
“你们都知道九天的身份了吧?”
冰心问道。
寒字丫鬟们都点点头,蓝雪抬头看冰心一眼,又低头给她的小姐剃鱼刺,这事和她没关系,她不关心,小姐吃饭最重要,现在蓝雪眼中最要紧的就是冰心的身体,小少爷她都从来不操心,有沈嬷嬷照顾着,小少爷又乖巧,不像她伺候这个主儿。
“揽月阁的实力不容小觑,尤其是在南境和南洛国。我想和他合作。寒星,你和他相处这些天,怎么看?”
冰心最先问到寒星。
寒星仔细回忆起九天去了明医馆后的一言一行,点点头说:“小姐,我觉得这人可交。”
“好,寒月,把揽月阁的信息给苍羽送去,让他熟悉熟悉。之后,我会安排他和九天接触。”
“小姐,冬猎快到了,得做些准备了。”
寒秋提醒道。
“好,你和蓝雪安排。”
“听说你去辅国公府了。”滕青远进来后先在火炉边驱寒。
冰心放下手上的书,懒懒地道:“阿远倒是很清楚我的行踪。”
“京城中没有秘密,尤其是世家大族之间。”
“看来人们又要妄自揣测了。”
滕青远过去抱住她:“怎样,老夫人的腿疾能治?”
冰心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眯起眼回答:“能。”
“辅国公府虽在老国公去世后,有些没落,却也是百年大族,现在的辅国公领了个闲职,人无大志,整日里招猫逗狗,宠爱妾室。要不是现在的辅国公老夫人雷厉风行,在辅国公夫人去世后,把府中大权收回手中,恐怕就被辅国公败差不多了。不过,他那世子倒是个好的,自小由老夫人亲自教养长大,勤奋好学,堪称文武全才,在年轻一辈里也是上进的佼佼者。现在老夫人就盼着辅国公世子能光耀门楣呢。”
滕青远对冰心简单说了下辅国公府的情况。
“嗯。”冰心兴致缺缺,随意应了一句。
“看来你对辅国公府没兴趣?”滕青远有些惊讶。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不过,也确实没甚兴趣,去给她上门看病,主要是因为外祖母的嘱托,不是因为她是辅国公府老夫人,再一个也是因为寒星是个好大夫,希望能多见识各色病症。”
冰心解释道。
“那就告诉你一个感兴趣的事情。”滕青远捏捏她的鼻子。
冰心扭扭身子,说:“要是说不到我心里,我可要惩罚你了。”
“好,甘愿领罚。左相要回来了。”
冰心一听,腾地坐直了身体。
舒烨华的克星要回来了。
“仔细说说。”
“左相张岩,当年要请辞回乡照顾母亲,皇上没有批准,给了长假,结果左相这一走就是六年,母亲过世之后,又丁忧三年。现在要启程回京了。”
六年时间,朝堂波诡云谲,能让皇上始终留有左相位置,此人绝不简单。
看出冰心的疑惑,滕青远接着说道,“其实左相看似远离朝堂,朝中大事却从未缺席过,皇上和他这六年间一直有联系,通过黑冰台,皇上说左相人不在大殿之上,心中反而越发清明。”
这是极高的评价了。
所以,这些年,皇上顶着压力,一直没有提拔人到左相的位置。
别人不知为何,滕青远却知道,文臣中,不缺有才能之人,缺的是张岩这种人。
左相,张岩,冰心记住了这个名字。
“现在,心儿,该还给我的奖励了吧。”
滕青远把冰心按坐进怀中,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腰,将头凑近她的耳畔,轻声说道:“心儿,莫要再躲了,这奖励可是你亲口答应的。”
冰心被他蹭得耳尖绯红,她轻咬着下唇,双手抵在滕青远胸前,嗔怪道:“你莫要这般无赖。”可她的声音却软了下来,哪里有半分责怪之意。滕青远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印上自己的印记。
第二日,曲老陪着冰心和寒星去了辅国公府,管事又已早早等到门前,看到曲老时,露出一丝讶异,却很快隐藏了下去。
“老夫人,很久不见。”
曲老对老夫人行了礼。
老夫人靠在榻上欠了欠身,“曲院判,老身腿疾有碍,不便下榻,快请坐。”
老夫人依然以曲老以前的官职来称呼他,表示敬重。
“老夫人客气了。”
“老夫人昨晚感觉如何?”冰心问道。
提起这个,老夫人眼睛一亮,看着寒星道:“昨晚确实感觉到了轻快,比平时多睡了一个时辰。果真是小神医,曲院判收了个好徒弟。”
“老夫人过奖了。”
曲老不谦虚地谦虚道,看着寒星与有荣焉。
“老夫人,今日老朽陪着小徒儿来,是小徒儿想到了诊治老夫人腿疾的办法,但是这也是小徒儿第一次采用这种新的治疗方法,所以由老朽为老夫人详细解释一下,当然,要不要这样治,决定还是在您。”
听到自己的腿疾能治,老夫人也难掩激动,身体前倾急切地说:“曲院判请明言。”
“世子。”
帘外传来行礼声,大家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色锦袍的男子缓缓掀起帘子走进来。他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眉眼间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清冷。
冰心看过去,想必这便是阿远口中的辅国公世子了。
他目光扫过众人,在看到冰心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最后落在老夫人身上,拱手行礼道:“祖母,孙儿回来迟了。”
老夫人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回来了就好。”
世子对老夫人行完礼,又转身对曲老抱拳行礼,真诚说道:“刚才曲院判的话,晚辈也听到了,还望您详细说明,只要有治好祖母的机会,晚辈一定竭尽全力。”
曲老扶起他的手,说道:“好,安世子不必如此客气,医者本分,我们会尽力的。”
然后众人坐下,曲老详细说明了老夫人的病因,和寒星想到的治疗方法。
听到要在腿上动刀,从来未曾见过如此治疗方式的老夫人和安世子一时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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