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少年少女见楚溟并无恶意,反而出手救了他们,惊魂稍定。
为首的少年名叫石虎,皮肤黝黑,体格在同龄人中算得上健壮,眼神带着山野少年特有的机警与淳朴。
他的妹妹叫石草,约莫十三四岁,扎着两个羊角辫,大眼睛里还噙着劫后余生的泪水。
另一个稍显瘦弱的少年叫木牙,是部落祭司的孙子,眼神更为灵动。
“回前辈,这里是东荒大泽边缘的青藤山脉,我们是山脚下青木部落的族人。”
石虎恭敬地回答,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刚才那些穿青衣服的,是‘玄木宗’的弟子!
他们宗门就在山脉另一头,经常跑来我们部落的地盘抢掠药材和猎物,还打伤我们好多人!”
石草抽泣着补充:“他们……他们还想抢我们献给祭灵大人的‘七彩兰’!”
木牙则小心翼翼地看着楚溟,低声道:“前辈,您……您不是遗境的人吧?您身上的气息,和我们,还有那些玄木宗的人,都不一样。”
楚溟心中了然。
太初遗境果然有本土居民和外来势力。这青木部落似乎是本土土着,而玄木宗则是外来修士建立的宗门。
从石虎的描述看,双方实力悬殊,青木部落处境堪忧。
“祭灵?”
楚溟捕捉到这个关键词,“你们部落供奉祭灵?”
提到祭灵,三个少年的眼神都亮了起来,带着无比的虔诚。石虎用力点头:“是的!祭灵大人守护我们青木部落几百年了!是一尊非常非常古老的青石像!部落里最好的东西都要先献给祭灵大人,祭灵大人就会保佑我们风调雨顺,驱赶凶兽!”
木牙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可是……最近几年,祭灵大人身上的光芒越来越黯淡了,回应我们的祈祷也越来越少……阿公(部落老祭司)说,祭灵大人的力量在衰弱。这次我们冒险来采这株七彩兰,就是希望能帮助祭灵大人恢复一些力量。”
楚溟目光微动。古老的青石祭灵?力量衰弱?这让他想起了在万道源海得到的那块失去灵韵的道迹石,以及寒寂老人提到的“太初守望者”。这青木部落的祭灵,会不会也与太初年代的某些存在有关?
他神识悄然蔓延,向着山脚部落的方向探去。果然,在部落中央的空地上,感应到了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古老沧桑气息的意念波动,其本源属性,竟与他体内的太初道韵有几分隐隐的共鸣!
“有点意思。” 楚溟心中升起一丝兴趣。或许,这青木部落的祭灵,能为他提供一些关于太初遗境,乃至对抗“源初协议”的线索。
“带我去你们的部落,见见你们的祭灵和祭司。” 楚溟对三名少年说道。
石虎三人面面相觑,有些犹豫。部落通常不欢迎外来者,尤其是强大的外来者。但楚溟刚刚救了他们的命,而且气息虽然陌生,却并不让人感到邪恶。
木牙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决心:“前辈救了我们,还保住了献给祭灵大人的七彩兰,是我们青木部落的恩人!我带您去见阿公!”
在木牙的带领下,楚溟跟着三名少年穿过茂密的原始丛林,来到了位于山坳处的青木部落。
部落规模不大,以木质和石质建筑为主,外围用粗大的木桩围成了简易的栅栏。看到石虎他们带着一个陌生面孔回来,部落里的男女老少都投来警惕和好奇的目光。一些手持简陋武器的壮年男子更是隐隐围了上来。
“木牙!石虎!他是谁?” 一个脸上带着疤痕的壮汉沉声问道,他是部落的狩猎队长。
木牙连忙上前解释:“山熊叔,这位前辈刚才在森林里救了我们,还打跑了玄木宗的坏蛋!”
石虎也举起手中的七彩兰:“看!献给祭灵大人的七彩兰也保住了!”
听闻此言,部落众人看向楚溟的目光缓和了不少,但警惕仍未完全消除。这时,一个身着粗布麻衣、手持藤木杖、满脸皱纹的老者在一个少女的搀扶下,从最大的那间石屋中走了出来。他气息微弱,似乎寿元无多,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清澈深邃。
“阿公!” 木牙连忙跑过去。
老祭司拍了拍孙子的头,然后目光落在楚溟身上,仔细打量着。片刻后,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缓缓躬身行礼:“老朽木岩,代表青木部落,感谢阁下援手之恩。不知阁下驾临我们这小部落,有何指教?”
楚溟能感觉到,这老祭司虽然修为低微(仅相当于道境二重天),但其神魂似乎与部落中央那尊祭灵有着某种奇特的联系,灵觉异常敏锐。
“路过此地,听闻贵族祭灵颇为神异,特来一见。” 楚溟开门见山,同时悄然释放出一丝纯正的太初道韵。
就在太初道韵出现的刹那——
“嗡!”
部落中央那尊约三人高、布满苔藓的青石祭像,猛地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嗡鸣!其表面那黯淡的古老符文,竟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微光!一股更加清晰的、带着欣喜与渴望的古老意念,如同沉睡者被唤醒,传递了出来!
虽然这异象一闪而逝,但在场所有青木部落的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他们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哗然!
“祭灵大人……祭灵大人有反应了!”
“是这位大人!祭灵大人因他而苏醒!”
“神迹!是神迹啊!”
老祭司木岩更是浑身剧震,看向楚溟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动与敬畏!他推开搀扶的少女,颤巍巍地向前几步,再次深深鞠躬,声音带着颤抖:
“原……原来是尊使降临!老朽有眼无珠,望尊使恕罪!”
“祭灵大人等待您的到来,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
“请尊使随老朽前往祭坛,祭灵大人……有讯息要传达给您!”
尊使?等待已久?
楚溟心中明了,这青木部落的祭灵,果然与太初有关!而且,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到来?
他点了点头:“带路。”
在全体青木部落族人无比敬畏和期盼的目光注视下,楚溟跟着老祭司木岩,走向了部落中央那尊古老的青石祭灵。
随着靠近,楚溟识海中的太初之心跳动得越发有力,与那祭灵散发出的微弱波动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感觉到,一段被尘封了无数岁月的太初秘辛,即将在他面前揭开一角。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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