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不我待,李岘青当晚回到出租屋,便连夜将辞呈工工整整地写好。不仅如此,他还将本就不多的家当仔细归置了一遍,准备迎接一个崭新的开始。
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第二天一早,他神清气爽地踏上熟悉的路途,但心境已截然不同,这不是去上班,而是去辞掉过去!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感到如此轻松畅快了,不由得低声念叨:
“再见,胡强!再见,这该死的社畜日子!”
公司同事第一次见到如此意气风发的李岘青,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他并未停留,径直走进人事办公室,利落地递上了辞呈。
“小李,你这是……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人事主管显然舍不得这个便宜又能干、还任劳任怨的员工,竭力挽留,“是因为绩效工资的事吗?我可以再帮你去和胡总沟通一下!”
“不用了。”李岘青态度坚决却依然客气,“是个人发展原因。感谢公司这些年的照顾。”他对这位人事主管并无恶感,明白对方也只是按规章办事。
“那是……找到下家了?”人事主管试探着问,语气带着一丝谨慎。她担心李岘青跳槽到竞争对手那里,毕竟他知道不少客户资料和公司内部情况。
李岘青看穿了他的顾虑,点了点头,脸上甚至浮现出一抹自豪:
“嗯,去市烈士陵园。”
“……”
人事主管当场愣住,这职业跨度实在太大,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她只好让李岘青先回工位等待,自己需要“走一下流程”。
李岘青心知肚明,这所谓的流程,就是去向胡强汇报。批不批、工资怎么结算,终究是胡强一句话的事。
他离职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公司传开。老陈闻风而动,立刻凑了过来,生怕李岘青走后在外边乱说话。
“小李!你这走了太可惜了!”老陈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我下一单都快谈成了,本来还想分你两千奖金呢!走了可就没这好事了!”
李岘青懒得搭理,继续收拾着个人物品。老陈却赖在一旁不肯走,一会儿说自己为项目多么辛苦,一会儿又吹嘘下一个项目前景多好。
实在被烦得不行,李岘青猛地转过身,凑到老陈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冷冷道:
“老陈啊老陈,胡强这人,抠门吝啬、嘴臭猥琐,是个真小人。可你……是吃里扒外、口蜜腹剑的伪君子,是这个!”
说着,他伸出大拇指,然后重重地拍了拍老陈的肩膀:
“以后洗心革面,好自为之吧。人在做,天在看。当是我的离职忠告。”
“哼!”
老陈脸色一阵青白,猛地拍开李岘青的手,气急败坏地扭头就走,连背影都透着一股狼狈。
刚送走一个,人事主管又端着那张公式化的脸走了过来。若是放在从前,李岘青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可此刻,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却在他心中激荡。
反抗的滋味,原来这么快乐!
过去那些夹着尾巴做人、忍气吞声的日子,积压了太多的憋屈。今天,他就是要造反!
他看着走近的人事主管,非但不紧张,内心反而升起一股跃跃欲试的兴奋:下一个该怼谁?尽管放马过来吧!
“小李啊,胡总那边……没批准你的离职。”人事主管面带难色,显然是奉了胡强的旨意来当说客,“你看,当年你刚来公司,什么也不懂,公司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培养你。这样,我尽力为你争取,这次只扣你百分之五十的绩效工资,你看怎么样?”
李岘青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嗯,我刚来的时候确实很多事不懂。”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但我没花时间、没付出努力去学吗?再说了,这么多年帮公司也做成了不少项目,可加班费、年终奖却被克扣得七七八八,怎么也该够抵掉那点所谓的‘培养费’了吧?早就两清了吧?”
见人事主管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还想再劝,李岘青直接亮出了底牌,声音也冷了下来:
“主管,这个职位,我是离定了。 如果公司还想在离职工资上克扣什么……”他顿了顿,目光锐利,“我电脑里这几年的加班记录、考勤截图,可都保存得好好的。到时候,劳动仲裁这条路,我也不介意去走一走。”
人事主管被他这番强硬的话噎住了,只好讪讪道:“小李,你别急,我再去问问胡总……”
“慢着!”
李岘青出声打断,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浮现出一种近乎兴奋的光彩。
“不劳烦你再跑一趟了。”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雀跃欢呼,催促着他去完成这最后的“壮举”。
“我亲自去跟胡强说。”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原本嘈杂的办公区里轰然炸响,余音回荡。
刹那间,所有敲击键盘的声音、低声讨论的声音、甚至鼠标的点击声都戛然而止。整个办公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齐刷刷地转过头,目光聚焦在昂首挺胸的李岘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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