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厚照的痊愈,如同驱散了笼罩在紫禁城上方的阴霾。宫中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忙碌的善后。弘治帝龙颜大悦,对陈瑜和孙妙仪的封赏也毫不吝啬。
三日后,谨身殿。
陈瑜和孙妙仪被宣召觐见。孙鹤年也在一旁。
弘治帝端坐龙椅,脸上带着难得的温和笑意:“陈瑜,孙妙仪,上前听封!”
“草民(臣女)在!”两人连忙躬身。
“陈瑜!”弘治帝声音洪亮,“尔虽身无功名,然怀济世之才,更兼忠心赤胆,于太子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以奇术驱邪,献良方安神,居功至伟!朕特赐尔京畿良田三百亩,纹银五千两!另赐京城内城三进宅邸一座,即日光禄寺督办交割!” 这赏赐,对于一个白身秀才而言,简直是泼天的富贵!尤其是那座内城三进宅院,非富即贵者方能居住,价值连城。
“孙妙仪!”弘治帝看向少女,目光慈和,“尔身为女流,然胆识过人,医术精湛,辅佐陈瑜,行针引药,功不可没!特赐尔宫中行走腰牌一面,可随时入宫为皇后及诸妃请脉!另赐宫缎十匹,明珠一斛,黄金百两!擢升尔为太医院‘安和医正’,秩正七品!专司宫中贵人安神调养之职!” 这封赏更是破格!不仅给了实职官位(虽然是女官),还赋予了自由出入宫禁的特权!对孙妙仪而言,是莫大的荣耀和认可。
“谢陛下隆恩!”陈瑜和孙妙仪连忙叩首谢恩。陈瑜心中乐开了花:房子!地!银子!这下彻底脱贫致富奔小康了!孙妙仪则面色平静,宠辱不惊,只是眼底深处也掠过一丝欣喜。
“孙爱卿,”弘治帝又看向孙鹤年,“你教孙有方,临危不乱,亦有功劳。赐金百两,锦缎十匹,加俸一年!”
“老臣叩谢陛下天恩!”孙鹤年激动地老泪纵横。孙女得此殊荣,孙家荣耀更甚!
退朝后,陈瑜揣着新鲜出炉的房契地契和银票,感觉走路都带风。刘瑾亲自带着他去接收那座御赐的宅院。
宅子位于内城西城,离皇城不远,位置极佳。朱漆大门,青砖黛瓦,高墙深院,气派非凡。门口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刘瑾推开沉重的黑漆大门,一股……陈旧、略带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入眼是宽敞的影壁,绕过影壁,是规整的三进院落。前院有倒座房、门房;中庭开阔,有正房、东西厢房;后院有后罩房和一个小巧的花园。房屋结构完好,雕梁画栋依稀可见当年的精美,只是处处蒙尘,花园里杂草丛生,显出几分荒凉破败。
“陈先生,这宅子原是成化朝一位致仕侍郎的府邸,地段格局都是顶好的。只是……”刘瑾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空置了有些年头,一直没卖出去。陛下念你功劳,便赐予你了。你……好生拾掇拾掇,定是一处好居所。” 他说完,将一个沉甸甸的锦盒塞到陈瑜手里,低声道:“这是咱家一点心意,恭贺乔迁之喜。” 随即,便带着人匆匆离开了,仿佛不愿在此地多待一刻。
陈瑜抱着锦盒,看着眼前这偌大却荒凉的宅子,心里那点暴富的兴奋感凉了半截。这宅子……怎么感觉阴森森的?他试着调动那微弱的祝由感知力,隐约觉得这宅子的气场……似乎有些滞涩?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闷和……怨念?难道是太久没人住,积了阴气?
“公子……这……这宅子……好大啊!”张伯跟在他身后,又是兴奋又是惶恐,“可……可怎么感觉……有点瘆得慌?老奴听说……这附近……”他欲言又止。
“听说什么?”陈瑜心里咯噔一下。
“老奴……老奴也是听街坊碎嘴,”张伯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说这宅子……闹鬼!以前住过几任官员,不是暴病就是被贬,没一个能长久的!后来就空着了,都说……风水不好,有脏东西……”
“闹鬼?”陈瑜头皮一麻。刚穿越就画春宫图,接着卷进宫斗祝由叛徒,现在又来个鬼宅?老天爷,能不能让他消停两天?!
他强作镇定:“别自己吓自己!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走,进去看看!”他推开正房的门,一股更浓的灰尘味和霉味涌来。屋内家具倒是齐全,但都蒙着厚厚的白布,积满了灰尘。光线有些昏暗,窗棂纸破了几处,风一吹,呜呜作响。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若有若无的……猫叫声?声音嘶哑尖锐,在空旷的宅子里回荡,格外渗人!
“喵——嗷——!”
“喵嗷——!”
张伯吓得“妈呀”一声,差点跳起来,死死抓住陈瑜的胳膊:“公……公子!你听!有……有东西!”
陈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叫吓了一跳,后背寒毛倒竖。他定了定神,侧耳细听,那叫声……似乎是从后花园的假山方向传来的?
“走!去看看!”陈瑜的好奇心(和作死精神)压过了恐惧,他随手抄起门边一根不知谁留下的破扫帚当武器,示意张伯跟上,小心翼翼地往后院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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