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夹到毛了。”洺羽还不太会控制表情，水汪汪的眼睛带着一点孩子般的天真。
这让姜雨眠很有负罪感，有一种玷污了他的感觉。
“真娇气。”
她嘴上嫌弃动作却温柔了很多。
小动物变成人都这样吗？看着软乎乎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洺羽的羽毛是白色，变成人后完全是冷白皮，头发是银灰色，没毛覆盖的地方透着粉。眼睛又大又圆，瞳孔很大很黑，眨眼的频率不高，一直睁着眼显得有点呆。
他的个子也格外高，比姜雨眠高一个头，约莫有一米九。
姜雨眠抬头仔细打量名叫洺羽的大鸟，随后对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
洺羽感觉她笑的好刺眼，像太阳一样，但是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嘴角也是上扬的。
身后的海岸线，飞回一群捕猎归巢的白鸟，落日夕阳，一切都静谧美好，如果那群鸟没有都停在洺羽的窝边疯狂大叫的话。
众所周知，小鸟的脑容量很小，大鸟也是一样，洺羽变了个形态，他的族人就不认识他了。他们把洺羽当成了入侵者。
姜雨眠看着洺羽一会儿变成鸟一会变成人和他们吵来吵去，但是很有意思的是，他变成鸟后，其他鸟的声音会小一点，但是变成人又大声了起来，并且目露凶光。她这才意识到，或许呆呆的洺羽已经是族中智商顶峰了。
很显然，其他鸟理解不了洺羽能变成人，但本质上还是一只鸟的事实。洺羽一只鸟难敌众口，姜雨眠又帮不上忙，一人一鸟被赶了出来。洺羽的屁股还被薅下一把毛，现在他感觉屁股光秃秃的，非常不适应。
他变成人形，裹紧姜雨眠给的裙子，走的格外别扭。
姜雨眠觉得有点愧疚，没走多远就停了下来：“洺羽，回去吧，你还可以变成鸟，只要你永远不变成人，就可以一直在族群中和其他鸟一起生活。这样你还要和我走吗？”
洺羽：“嘎……”他捂住嘴。
忘记切换语言了。
他思考了好一会才重新开口：“我要和你一起走，我是妈妈，我要照顾你。离开鸟群没关系，我们可以自己生活。”
“我不是你的孩子，我们两个完全不是一个物种，鸟是不可能生出人类的。”姜雨眠强调。
洺羽不懂得她在纠结什么，他没读过书，很难理解为什么鸟没法生出人类。他从刚开始就知道，姜雨眠很特别，但他还是爱她，在他眼里，姜雨眠就是最可爱的崽。
“你是我的孩子，我抚养你长大，你在我的窝里。”
从他颠三倒四的话中，姜雨眠突然多了一个离谱的推测：难道是因为她不小心闯入了他的窝他就把她当成了他的孩子？
这太离谱了！
“我叫姜雨眠，是一个成年人，不是孩子，更不是你的孩子，你需要意识到这一点，还有！你是个雄性，为什么还觉得自己是妈妈？”
明明这家伙看着比她还小，虽然胸不小，但是这并不是你想当我妈的理由。
洺羽也很震惊：“你成年了？你看起来明明这么小，软乎乎的，怎么可能是成年体？你这么弱小，没法自己捕猎，靠自己是没法生存的！”
姜雨眠坦白来说，是御姐类型，脸不算太冷艳主要是清冷的气质，所有人猜她的年纪都会往大了猜，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以为是未成年。还有她能加入这种水平的探险队，野外生存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吗，没法生存简直扯淡。
她感觉自己被看扁了，不是很高兴：“我很会捕猎，作为人类来说，我已经很优秀了，都是因为你非要把我困在巢穴，否则我自己也能生存的很好。”
她感觉洺羽好像要哭了，一直用那种被亲生孩子抛弃的眼神看着她，不由得放软了声音：“我说这些的意思不是不认你，我很感激你照顾我，没有你我确实可能死了。但是现在真的不会，你回鸟群更好。”
洺羽垂着头，思考了半晌，他不得不承认，姜雨眠说的很对，她很聪明，也很像一个成年人。
孩子大了就该自己生活的，他深吸一口气，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吐出两个字：
“好吧。”
“你群居习惯了……你同意了？”姜雨眠还以为他会死犟到底，没想到还是说的通的，一时感觉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低落。
“那……那我走了，你快回去吧，记得变回鸟。还有，我会回来看你的。”
姜雨眠感觉自己才像那个送别孩子的老母亲，一步三回头，生怕他吵架完生气不愿意回鸟群。发现他眼中的不舍越来越浓，她突然跑了起来。
洺羽愣住，他差点就控制不住拔腿追了上去，实际上他也追了两步，裙子拉的太紧，差点摔了。然后他一脸丧气的坐在原地，嗷嗷嚎叫。
那叫声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还吸引了好几个鸟好奇的过来看。
姜雨眠也听到了，那声音实在是太难听而且完全不像是鸟叫，所以她完全没把那个声音和洺羽联系到一起。她准备给自己建个房子。
她当然没准备离开太远，鸟群居住的地方基本没什么猛兽，鸟又不吃人，她没蠢到舍弃这里找一个新地方。她早就有建房子的计划，甚至提前物色好了地方以及建房子需要用的材料。
一棵干枯倒塌的树。
这棵树不知道什么原因，拦腰折断，正好做房子的框架。她又在周围捡了一些干柴，用刀削成合适的形状搭房顶。
很快，一个格外简陋，四面漏风的房子初具雏形。
或者不能称为房子，勉强可以说是一个棚。
但是姜雨眠很满足，至少有屋顶。
她打开书包，从包里掏出厚厚的羽绒。这都是她从洺羽身上还有窝里捡的。大羽毛用来打底，小的羽毛铺在上面。刚铺好她就躺下试了试。
没睡洺羽身上舒服，地面还是太硬了。或许该问问洺羽他那个窝那么平是怎么搭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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