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凤丫满面红光地回来了,连空桶都洗得干干净净,生意好坏不言而喻。
她手上那张记满数字的纸片也透着股忙碌劲儿。
一进门,她就直奔桌子,抓过林双儿倒的那杯水,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个精光,这才抹了抹嘴,把钱袋子拍在桌子上,气息微促:“给!今儿个收成不错。132位,小孩占了30个,卖了六百文。张叔那份四成我留给他了,剩下三百六,你数数。”
林双儿从凳子上站起来,瞪大眼睛,接过张凤丫递来的那张记账纸片,仔细看着上面的数字:“真的这么多?”
“可不么!”张凤丫又倒了一杯水灌下,绘声绘色道:“一天五文钱就能吃饱,引了好多客人来店。镇上粮店卖的素米都要十文一斤,顶多能煮些汤汤水水,根本不管饱!特别是那些干体力活的汉子,来了不少。”
林双儿数出三十文钱放在桌上推过去:“凤丫,明天还得麻烦你早点来。”
张凤丫接过钱,装进自己的布兜里:“行!”
几天下来,除了上山采集木薯、木耳、野菜这些事儿都交给了张凤丫,林双儿原先给她的工钱也从三十文提到了五十文。
每次拿到工钱,张凤丫都是立马就去买粮食拿回家。
她那两个孩子,铁蛋和玲花,也常常跟着林双儿他们上山采药。
张家村的人大多忙于上山打柴,伺候地里的庄稼,能有余力赚钱糊口的人家少之又少。
镇子里的粮店大半都关了门,开着的寥寥无几,粮价更是高得离谱,只有那些富贵人家和当官的才买得起。
这天,林双儿、张凤丫、李招娣、赵翠花和王梅,还有几个暂时得闲的妇人,一大早就搭上了村里张良的马车进镇。
沿途景象令人心惊,路边时常有斗殴、抢劫发生,甚至能看到一些流民因饥寒交迫倒在路边,尸身已开始腐烂,发出阵阵难以言喻的恶臭。
一队官兵用板车运送着阵亡同伴的尸体,都拿布巾死死捂住口鼻,其中一个还在大喊:“快把这些尸体运走!再耽搁怕是要起瘟疫了!”
路上的流民个个神情麻木,浑浊的眼珠紧随着路过的行人或马车轱辘转动,带着原始的渴望与凶狠。
若不是瞧着张家村的人个个手持钉耙、锄头戒备森严,恐怕早就一拥而上。
把药材卸在城门口时,只见与以往不同,城门下支起了一张桌子,旁边坐着几个身穿官袍的人,桌上放着笔墨纸砚,身后是箩筐堆起的药材。
林双儿上前几步,蹲膝行了个礼:“大人,这是在征收药材么?”
桌后一个身穿绿袍官服、头戴乌纱帽的瘦高男人原本在蘸墨,闻声停下笔,抬起头,看着这个穿着青色麻衣的少女:“正是。”
“我们带了些药草来,请大人查验。”林双儿转头向同村的妇人招手,“二婶,三婶,铁蛋,玲花,王梅,快过来。”
几位妇人背着沉甸甸的麻袋,快步走到林双儿身侧排好。
只见官医上前,开始逐一翻检、过秤麻袋里的药材,用指甲掐断草茎细看。
绿袍官身边的文官提起笔:“报上名来,住何处,年岁几何?”
“林双儿,张家村,年方十六。”
待官医查验完毕报数:“茜草三斤,天麻两斤半。川芎、丹参、金银花各三斤。”
那位文官便蘸了蘸墨,在黄色的纸单上工整写下所报药名斤两,口中清晰念道:“茜草十五文,天麻二十五文,川芎与丹参共十八文,金银花六文,总计六十四文钱。”
另一位文官随即打开旁边的钱箱,里面堆满了用线串好的铜板。
他取出一串,又仔细点出十四枚散钱递过来。“自己点清,过后概不负责。”
“谢大人!”林双儿应声接过,让出位置,自己退到一旁去数,用指尖一枚枚拨弄着铜钱。
“下一个。”
“民妇赵翠花。”
“……总计五十四文,点一下。”
赵翠花赶紧上前,双手捧过钱,连声道谢:“谢大人!谢大人!”
卖完药材,接受了守城官兵的盘查,林双儿等人进入镇子,只见街道比往日更为冷清。
一个卖早点的摊贩有气无力地吆喝着:“香喷喷的包子,三文钱一个,又大又管饱哩……”
“三文钱?”王梅一听便皱紧了眉,连连摇头撇嘴,“搁以前,这三文钱都能买一斤粟米了!”
“可不是嘛!”张凤丫立刻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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