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赵灵的声音破碎不堪,“‘锦绣阁’的王掌柜……他说……他说这花样太‘土气’了……”
“土气?”李氏如遭雷击。
“他说,”赵灵哭着重复那些伤人的话,“‘赵家姑娘,你这手艺是好,可你这花样子,是十年前乡下妇人喜欢的。现在城里的夫人、小姐们,都喜欢‘雅致’的,喜欢南边来的那种‘苏样’,要留白,要意境……你这个,太满了,太艳了,俗!’”
赵灵蹲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里,放声大哭:“他……他只肯出三十文……三十文钱,连给晏儿买药都不够……”
李氏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了桌角,才没有倒下。
三十文!姐姐熬了两个通宵,熬坏了眼睛,只换来三十文!
这个家,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堂屋里,只剩下母女二人压抑的哭声。
哭了许久,赵灵忽然站了起来。她用袖子狠狠擦干了眼泪,小小的脸上显出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刚毅。
“娘,你别哭了。”
她径直走进母亲的房间,在母亲惊愕的注视下,拉开了床头那个掉漆的旧抽屉。
她从抽屉深处,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褪了色的锦盒。
打开锦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银簪。
簪子的样式很旧,却做工精巧,是一弯小小的、镂空的月牙。这是母亲李氏唯一的嫁妆,是外婆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灵儿!你……你要干什么!”李氏慌了。
“娘,”赵灵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我拿去当铺。”
“不行!那不能动!”
“娘!”赵灵猛地回头,眼中是血红的丝,“晏儿的药不能断!家里的米缸也不能空!外婆的念想重要,难道晏儿的命就不重要吗!”
李氏被女儿吼得呆住了。
赵灵不再多言,攥紧了那支银簪,转身就往外冲。
她必须换钱,立刻,马上!
“站住!”
一声沙哑、虚弱,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赵灵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和母亲同时回头,只见赵晏,那个高烧了两天、虚弱得连米汤都要人喂的八岁弟弟,此刻竟已下了床,正一手扶着斑驳的门框,一手死死地抓着门帘,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晏儿!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李氏惊呼。
赵晏没有理会母亲,他的目光,如两簇幽暗的火苗,死死锁在姐姐赵灵紧握的手上。
他一步一步,艰难地挪了过去。
“姐,”他站定在赵灵面前,伸出了自己那只干瘦、苍白的手,按住了姐姐紧握簪子的手,“别去。”
“晏儿?”赵灵被弟弟眼中那陌生的、锐利的光芒镇住了,“可……可是你的药……”
“当了这支簪子,能管几天?三天?五天?”赵晏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锤,“当铺是无底洞。我们不能再退了。”
“可……可我们还能怎么办?”赵灵的眼泪又涌了上来,“我的绣品……卖不出去……”
赵晏深吸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透出一股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沉静和笃定。
他看着姐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的手艺,是全县最好的。”
“那不是你的错。”
他顿了顿,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缺的……是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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